段绍钧下意识地接过纸和笔,良久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和两个名字。
——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岑妙,傅清然。
这下轮到段映容震惊了,她看着上面的两个名字,攥紧了手。
“你是否真的从25楼跳了下来?”
“是!”
“你害怕吗?”
“不害怕,因为姐姐会带我回家!”
“你疼吗?”
“疼,但是心更疼……”
这时这句话出现的第二次,段映容只感觉自己的心麻木了,她不敢想段绍钧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段绍钧涣散的瞳孔像是染上了一层色彩,他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三遍,每一遍都说得很诚恳,宛如一个最忠实的信徒,正在虔诚地信仰着独属于他的神明。
让段映容听到耳里,格外的心酸又心疼。
她不知道,段绍钧在国内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季余年再次开口:“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段映容很爱你!”
他短暂地将段绍钧那些不好的记忆封存到了内心深处了。
“好——”
“当我数到五时,你将回到现实。1、2、3、4逐渐离开那个世界,回归到自己的身体。深呼吸,试着挪动一下手指和脚趾。最后,完全地清醒过来,你已经回到了现实中,你处于的世界是一个你喜欢的世界。”
“哒……”怀表被盖上的声音。
段绍钧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透过窗户,落下的阳光如金子般洒在身上,温暖心底,他爱这个世界,他爱段映容,他是段泽川的儿子,更是他自己段绍钧。
眼睛睁开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轻了很多。
段绍钧看见段映容站在他的面前,心里一阵满足。
段映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走吧,送你去学校!”
段绍钧点点头跟在段映容的身后。
这时背后传来一季余年的声音:“段映容,你不请我吃饭啊?”
段映容回头看了一眼:“给你点了个外卖,你自个吃吧……”
季余年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该的,见色忘友。”
她回到座位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白纸,通过刚才的催眠。
季余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为他不相信被催眠的人会说谎,可是他也不相信段绍钧真的从25楼跳下去过,他记得曾经美国有个著名的教授发表过,记忆的多样性,患者会无意识地混淆自己的记忆。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精神疾病,至少目前医疗层面没有办法治愈,只能通过催眠来一次一次地稳住当事人的极端情绪。
……
春天中午的阳光,垂直地射着。
凉润的水汽调剂了干燥的空气,令人舒适、惬意。
段映容开着车,时不时观察着段绍钧,发现他嘴角始终挂着笑,见状她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有这么开心?”
段绍钧用力地点点头,重复着后面两个字:“开心!”
只要一想到段映容在乎他,他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糖。
“那我们就不去学校了吧,带你去游乐园玩会怎么样?”段映容试探地开口,自从催眠结束后,她感觉段绍钧的情绪就直线上升,嘴角的笑容似乎没有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