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阮阮！”
“夏夏！”
“乖乖。”
温柔的嗓音拖住了我，我在白雾中睁开双眼，母亲温柔的双眼出现在眼前，我好像化作了一朵云飘在天上。
母亲接住了我：“乖乖。”
下一秒，一阵轰鸣声传来，一辆渣土车出现，母亲将我高高举起，我想推开她，下一秒我惊恐地发现我没有手。
那渣土机从她脸上压了过去。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满眼惊惶地睁开双眼，对上了梦中的那双眼睛。
我哭着扑过去：“妈妈，我好想你，妈妈。”
姑姑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落下：“夏夏乖，姑姑在呢。”
我的泪无声落下，妈妈不在了。
永远回不来了。
姑姑的手一下下顺着我的头发滑动着：“姑姑会一直在的，姑姑养夏夏一辈子。”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姑姑，我不想让爸妈死得不清不楚，我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姑姑的眼神复杂：“夏夏，这是上一辈的恩怨，是大人的事情，你只要平安快乐就好，一切交给姑姑好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看着姑姑。
“姑姑，我不想在被人蒙在鼓中，不管是善意亦或是恶意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旁边的沈翎绷直了身体：“姑姑。”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夏夏好，可夏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我们为她编织的象牙塔中。”
沈翎还想说什么被薛姨拽了一把，暗自摇摇头。
“姑姑，你就告诉我吧。”
薛姨先去把病房的门上锁，这是二人间，只有我们四人。
沈翎已是满脸的愁容，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当年的事情都是季老爷子主谋，季奶奶也知情。”姑姑仔细关注着我的神情。
我早有预感，对此倒也还算接受良好。
只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沈翎，沈翎自知谎言被戳破，无奈地开口。
“季老爷子愿意让我们离开的条件就是不追查当年的事情，你被季璟初盯得紧，除了季老爷子没人能帮我们了。”
他也是迫不得已，道理我都懂。
沈翎继续道：“季老爷子同意收养你也是心有愧疚，想着弥补一二。”
姑姑冷哼一声，并不苟同他的观点。
“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年做这场局的时候怎么不心慈手软呢？这会装老好人了。”
我沉默着，这种愧疚和弥补我并不喜欢，他们的心狠是显而易见的。
事后的善心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好过，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
“我也没办法，季老爷子若不帮忙，季璟初是不会放了夏夏的。”沈翎也有自己的无奈。
我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
沈翎说这话的时候都是看着我说的，害怕看到我眼底流露出失望。
我冲他笑笑：“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