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宁沉默地看向门外，程嘉放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沈清宴在她身侧，始终盯着她出神的模样。
“看完了？”
江佑宁惊声回神，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昨晚，齐姑娘对我直呼其名，反常得很，你可还记得？”
男人眸色深沉，江佑宁识出那是生气的模样，立刻扑倒在地，头额紧贴于地。
“奴婢该死，奴婢酒后失言，请大人责罚。”
沈清宴嗤笑几声，蹲下身抬起江佑宁的下颌，仔仔细细端详着，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
江佑宁无法逃避他的视线，只好与他四目相对。
“你刚刚也是这么看程嘉放的？”
江佑宁望着沈清宴的脸，眸光中闪过一丝怯懦。
她猛地摇了摇头：“我没有……”
“他与我素来政见不和，此番不请自来，你却对他恋恋不舍？”
沈清宴的话头及时止住。
江佑宁心上一团乱麻：“王爷，我与那位程大人素不相识，只是被他吓到了，才多看了几眼。”
“是吗？”
沈清宴声冷如冰。
“你难道不是准备随时为你主子卖命，又想活命所以在找下家？”
江佑宁疯狂摇头。
果然，这一次，她也猜不透沈清宴的内心想法。
“圣上有多想除掉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又不是不知道。”
“还特意寻来一个这么像的，让我沉醉温柔乡，我岂可辜负了圣上好意？”
沈清宴紧紧盯着江佑宁那双熟悉的眼睛。
江佑宁颤声说：“王爷，奴婢对您绝无二心！”
闻言，他一笑，伸手撑住江佑宁后倾的细腰，又轻而易举抽出她手中的牌位。
“擦得真敞亮，宁儿。”
江佑宁精准捕捉到他眼中一瞬闪过的难得的柔情。
她鼓起勇气，轻轻应了一声。
随即问道：“王爷是在叫我吗？”
沈清宴停留在牌位上的指尖一顿，开口竟带了些颤声：“不是。”
江佑宁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但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又想起，倘若沈清宴知道她就是江佑宁，又会待她如何？
沈清宴松开她，眼里却泛了泪：“佑宁，我的妻子。”
“郎中说她是病发而亡，外人说她是饮毒而死。”
“可只有我知道，她是恨我，不肯原谅我，才会离开我。”
话里话外，尽是遗憾和愧疚。
江佑宁心酸一瞬，手指忍不住想去触碰那张自己深爱的脸。
他眸色柔软：“宁儿，这么像，为何你不是她呢……”
凑近他，江佑宁才闻到些微的酒意。
他喝酒了？
话落，沈清宴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江佑宁本想挣扎，却又忽然瞥见他腰间的香囊，素净、陈旧，一颗心被猛然击中。
心头又猛然升起一个念头。
“江佑宁，不要感动，这是取得沈清宴信任的好时机。”
她抗拒的双手渐渐松了力气，颤抖着攀上了沈清宴的肩颈。
他的呼吸声清楚萦绕在耳旁，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顷刻，沈清宴抱紧了她，凝着她双眸，倾身吻向她。
江佑宁瞬间闭眼，心口酸涩。
“王爷，我是齐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