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蹄就要踩中苏挽月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侍卫冲来救走她。
情况太急,苏挽月的手臂被栅栏上的木刺撕裂出一道半个手臂长的口子,疼得她满头冷汗。
她还没缓过神,萧临渊就盛怒训斥:“苏挽月,你疯了吗?”
依偎在他怀里的白卿卿哭的梨花带雨:“是我的错,世子哥哥你从小围在苏姐姐身边,她肯定是见不得你宠着我,我就不该出现……”
萧临渊立马心疼:“你是受害者,错的不是你,是某个被宠坏的人。”
说着,他还睨了一眼苏挽月。
这一记冷眼,刺的苏挽月的心口比撕裂的手臂还要痛百倍。
酸楚就要溢出眼眶,她转身要走。
刚跨出一步,就被萧临渊呵住:“都不道歉,你这就要走?”
话落,萧临渊才发现苏挽月的红色衣袖在滴血,脸色微微一变。
苏挽月不再停留,转身上了马车。
回到长寿宫偏殿,霜降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苏挽月上药:“小姐,萧世子从前连你摔一跤都心痛许久,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挽月闭眼忍着疼,她也想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手臂的刺痛终于叫她彻底接受一件事——
她和萧临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继续沉溺,只会让她越来越痛。
第二天。
苏挽月一早醒来,就吩咐人收拾偏殿,把萧临渊这些年赠送的东西都整理出来。
等出发和亲前一晚,她就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
连同这十年的情意,也一并还了。
手臂受伤,苏挽月一边养伤,一边跟着侍卫继续学习北狄语。
这些天,萧临渊也都没来找苏挽月。
她也没刻意去想。
等苏挽月的伤彻底养好,出发和亲倒计时,只剩十天。
北狄是蛮荒苦寒,没有教化之地,苏挽月带着人出宫,亲自准备需要的书籍、棉衣和炭火。
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苏挽月从书铺出来,看到大街上挂满了一排排写着‘锦绣良缘’起的灯笼,才发现今天是姻缘节。
花灯如海,热闹如昼。
此情此景,等去了北狄,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苏挽月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成双成对的人,记忆自己就跑了出来。
这十年来,就在这条街,萧临渊每次都给她买无数东西。
兔子花灯,糖人,草蜻蜓,彩球……
这时,前方忽然响起一道甜腻熟悉的撒娇:“世子哥哥!我想要前面那个彩球!”
苏挽月望去,远远地看见萧临渊陪着白卿卿。
又是买大彩球,又是买狐狸面具的,他自己也身上挂满了兔子花灯和各种形状的糖人,好似恨不得把整条街的东西都买给白卿卿。
苏挽月静静看着,第一次没有跟上去。
她说过,她要慢慢不再继续沉溺萧临渊的好。
她转身离开,一个人逛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月老庙。
庙内的百年桃树上,挂满了祈求结缘的琉璃许愿灯。
苏挽月望着树上最大最亮的琉璃许愿灯,想起当初萧临渊曾许下的愿望:“萧临渊求月老赐缘,只盼能娶苏挽月为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但现在,她要和亲北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萧临渊。
这灯留着也没用了。
苏挽月顺着梯子爬上百年桃树,取下琉璃许愿灯,刚要下去,就听身后传来惊呼。
“挽月,你把许愿灯取下来干什么?”
苏挽月回头,对上萧临渊惊慌的眼。
下一瞬,她手一松,琉璃许愿灯就这么直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