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哲一脸淡定:“姜叔,和个孩子抢吃的,丢人吗?”
“不丢人,我忙了整夜,半根火腿肠已经是跳楼价了。”姜林含着话,说话时眼瞥向封以琛。
封以琛优雅的切着荷包蛋,一刀又一刀,如同切割艺术品般专注,似乎根本没察觉姜林投注过去的视线。
“事情都办完了?”在姜林面露挫败感时,封以琛总算是抬眼看向了他。
“嗯,小菜一碟,不过周珊珊也真是,以为找个宴会上的服务员发那照片就能躲过我的调查,真是天真。”
“周珊珊?那女人又干什么了?”
封哲最近快考试了,封以琛停了他上网的渠道,连手机都只能打电话,所以他并不知网上关于罗娇娇的事情。
“哟,小哲,这会怎么没那么咬牙切齿!认可周珊珊你爸初恋的身份了?”
姜林知道所谓初恋的典故,自然要张口调侃下。
封哲嘴角下垂,摇着头叹息道:“没有初恋,我都知道了。”
封哲看着封以琛,想起他和罗娇娇大闹办公室后,封以琛一脸严肃的和他解释。
后来才知道,原来周珊珊和封以琛是大学同学,那时候他爸就是个绝缘体,谁都不愿意和他做朋友,周珊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了解到封以琛是封家的孩子,想借故接近,就找人在封以琛书里送了封情书,可封以琛无动于衷,但谣言已经传开了,都说周珊珊就是他爱而不得的初恋。
封以琛不喜解释这些,而且有了这传闻还能帮他挡掉不少莺莺燕燕,于是那么多年就一直没澄清过。
“那以后不是没办法一起捉弄周珊珊了?”姜林吃完半根香肠还有些意犹未尽,盯着封以琛盘里那根未动的,暗搓搓伸手,再乘着他没注意,上手抓了过来。
“罗娇娇那边,没影响到?”
封以琛没来由的说了句,成功吸引了姜林的注意,他啧啧几声,不免遗憾着:“有点惨,毕竟照片除了遮个脸,其他都挺清晰的,而且还提到她的学校。”
封以琛两指点上餐桌,说话不容置疑:“解决掉。”
姜林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封以琛不安排,他也不会让这事影响到罗娇娇,谁让都是自己出的馊主意呢。
“不过她二姐半夜也找过我,我没接到电话,刚才给她回过去说解决了不用担心,顺便问了下罗娇娇的情况,可她居然说罗娇娇出去散心了,而且连个手机都不带,她还在担心……”
“去了哪?”封以琛打断姜林的话,他喝着杯子里的黑咖啡,脸也随之黑了起来。
“好像说是彭城。”
“我要去。”封哲说着跳下椅子,转身就往楼上跑。
“下来,不许去。”
封以琛冷冰冰的话切断了封哲爬楼的动力,他不甘心得朝姜林使眼色,姜林摊开手,意思他也没辙。
有多久没来彭城了?罗娇娇不记得了,这季节正巧是彭城的雨季,她在火车站买了把长柄伞,打着车就往罗家老宅开去。
罗家老宅在彭城郊区,算不上偏僻,但周围邻居好多都出去打工,留下些留守老人,十岁以下的面孔也寥寥无几。
罗娇娇拖着行李箱撑着长柄伞,漫步在一层层石头路上,每走一步都有石头咯噔的声响,她很喜欢听着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一帮小伙伴在地上斗蛐蛐的场景。
走了一会,罗娇娇凭着记忆老宅的模样,准确找到了位置,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有些锈斑的钥匙,插进去咔嚓转了几圈,伸手一推,门就打开了。
越过空旷的前厅,罗娇娇好不容易在一楼找到电灯的开关,雨天光线不好,她还摸黑走了一段。
接下来几小时,她都在打扫着屋子,里里外外,尤其二楼她的房间,等都打扫好,看一眼时间,已然到了晚上八点,她走去厨房,准备随便下点带来的方便面吃,却隐约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缓缓移动着步子,她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宅子已经很吓人,怎么她一回家就有人敲门?
罗娇娇耳朵贴上大门,又一阵敲门声传来,差点没震穿她的的耳膜。
“谁?”她警觉着,声音都拔高了些。
门外有几秒的寂静,就在罗娇娇以为是谁敲错门时,门缝里幽声传进一道熟悉的低音。
“是我,封以琛。”
“?”罗娇娇放下门插,打开大门,木门发着咯吱声,她晃了晃眼,再睁开那会,封以琛撑着把伞,雨气染湿了他的头发,依旧是一身西装。
罗娇娇抬头睨着他,满脸都是莫名。
“你怎么会来这里?”
“出差。”他说的极为自然,而且确实带着个小旅行箱。
“到这里出差?那么巧?可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偏偏还是我刚到之后来出差?”
罗娇娇话有些犀利,只是她看封以琛一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手轻推着大门,说话间有丝坚决:“你二姐说担心你,正好我出差,让我来看看你。”
“二姐?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二姐了?”
罗娇娇更惊讶了,她挡在封以琛面前,就是不让他进屋。
“晚了,再开去市里,明早别想早起,借住一晚,多少钱?”
封以琛眼沉着,似乎就住定老宅了。
罗娇娇低头想了想,主要还是偌大的屋子就她一个人住,还真有些害怕,于是手臂一伸,五指一张:“这个数。”
“成交。”
封以琛提着旅行箱,连罗娇娇到底要多少钱都没问清楚,就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哎,你的伞。”
罗娇娇弯腰拿起搁置在门边的伞,三步跨两步跟上封以琛。
封以琛对彭城不算陌生,在他十二岁那年,家里回国来祭祖,他就跟着来过彭城,所以听见姜林说罗娇娇来得是彭城,他还有些意外,让人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罗娇娇确实在彭城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为何,当时知道后记忆中有道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虽说不上完全看清,但总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他也来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