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出生在农村,家里很穷,不同于别的重男轻女的父母,我家是一视同仁地轻视。”
“我大姐十五岁那年就被许了人家,十六岁那年就被爸妈迫不及待嫁了人。”
“他们的原话是,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如早点嫁过去,家里的粮食还能省点。”
“你别担心我难过,我大姐对我不好。”
“她总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们所有人,那样子仿佛在说,怎么嫁过去的,不是你们呢?”
很悲伤的事情,若是换个人来讲,定要讲的苦大仇深。
可偏偏,秦墨讲的云淡风轻。
仿佛那些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跟他并没有关系。
察觉到虞妙妙差异的目光,秦墨微微一笑。
“虞小姐,我跟你讲过很多次,情绪抽离,这个名词,您怎么又忘记了。”
奇怪,他明明在笑着,可为什么,虞妙妙觉得如此苦涩。
海棠一直安静地呆在秦墨旁边,每次秦墨停顿的时候,它都会用头蹭蹭秦墨的手,仿佛是再说,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
泡芙则在专心致志地睡觉,偶尔被吵醒了就翻个身继续睡。
两只猫,截然不同的表现。
特别海棠偶尔还会人性化地瞅一眼泡芙,灵动的眼神写满嫌弃。
逗得虞妙妙不合时宜地笑出来了声。
笑完虞妙妙就后悔了。
因为她这样很不礼貌,特别是在秦墨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
“没事的”,仿佛看出了虞妙妙的窘迫,“我养他们两个的原因,就是希望我的顾客能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笑一下。”
“毕竟没有什么,是猫咪不能治愈的。”
他抱起海棠,海棠乖顺地卧在他的怀里。
秦墨一下一下地顺着海棠的毛,它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法国南部,最是风流多情。
南法假日,在世界都闻名。
江知珩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就觉得这里十分适合办婚礼。
蔚蓝色的海洋,温热潮湿的气候,大片的绿色植物,他甚至都想好在哪里,亲吻虞妙妙的眉眼。
“以后娶了我们家妙妙,要好好对她。”
这是虞父。
“我们老两口什么都不盼,就盼你们两个能够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这是虞母。
江知珩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愣神。
自己这是得到岳父岳母的认可了?
“这孩子?高兴傻了,都不知道应一声?”
虞父略带嫌弃的声音将江知珩拉回现实,江知珩刚想道歉,却发现虞父虞母是笑着的。
他们是中国最传统的家长,有时候爱,藏在不经意的细节之中。
那天晚上,虞父破天荒地和江知珩喝起了酒。
法国的葡萄酒,总是缺少点滋味。
虞父寂寞地咂咂嘴,总想再来点什么,可是看到虞母嘴角的冷笑,还是悻悻闭了嘴。
“妙妙这孩子脾气太倔了,认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不爱做家务,在家里总是吵我,为什么我不做家务。”
“说家务,又不是女人的专属。”
“这小妮子,还挺有意思的。”
“以后你好好对她,要是对她不好,我敢跟你拼命。”
听着虞父放的狠话,虞母絮絮叨叨的唠叨,江知珩突然觉得很安心。
这就是他以后要相处的家人,刀子嘴豆腐心的虞父,温柔的虞母。
夜色未深,咸咸的海风吹在人身上,远处有迫不及待的星子一闪一闪。
而他即将要迎娶他的新娘。
江知珩想,这真是最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