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
楚辞谦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
没了人质，周围的特警全数出动，把剩下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不过瞬间，先前还嚣张的罪犯全都被扣上了手铐，一个一个被押上警车。
世界终于彻底归于平静。
楚辞谦眼睛里终于只剩下叶惜玲一个人，可她却再也不会睁眼看他。
她紧闭着双眼，双唇逐渐失去血色，唯有嘴角那抹鲜血红的刺眼。
胸口的那个窟窿还不断的在往外冒血。
楚辞谦双眼猩红，他颤抖着双手，将地上的人小心的拥在怀里，又伸手把掌心覆在那个血窟窿上，妄想将血制住。
“叶惜玲……”
他语气里满是慌乱，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阿玲，你醒醒……”
“阿玲……”
楚辞谦一声一声轻唤着，怀中的人始终紧闭着双眼，不作任何反应。
他抚摸着怀中人苍白的脸，几近崩溃。
雨下的越来越大，滴在泥土上，奏起一段旋律，像是老天爷在为死去的人哭泣。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到一起。
楚辞谦将脸埋在怀中人的脖颈处，喉间溢出痛苦的哀嚎。
于是今天，所以人都见到了，那个矜贵优雅的楚辞谦如此狼狈崩溃的模样。
周围的警察心想刚才听到的话，都连连叹气。
在场的所以人，全都没有想到叶惜玲会把生的机会留给柳雪妍，还把自己唯一存活下来的希望抹杀了。
哪怕就是他们，在生命关头也做不到如此的义无反顾。
不远处，段逸尘脱下警服外套，给跌坐在地上呆愣着的柳雪妍披上。3
冰冷的雨水滴进嘴里，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她睫毛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雨水，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她眨了眨眼，抬眸望去。
只见叶惜玲紧闭着双眼，身下淌了一滩血，又被雨水冲刷，四处流散。
眼泪瞬间决堤，她抬脚跌跌撞撞的朝叶惜玲奔去。
“阿玲……”
段逸尘紧张的跟在身后，对于刚才的场景，他完全不知情。
如今孔世城把真相说出口之后，他感到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叶惜玲的死感到惋惜。
叶惜玲对柳雪妍真的很好，虽然接触不多，但这样一个灵动善良的女孩谁会讨厌呢？
柳雪妍怀孕了，又连着折腾了那么一出，所以还没等她跑到叶惜玲身边，就情绪激动的晕了过去。
段逸尘赶紧伸手将人接住，稳稳的抱在怀里。
楚辞谦抱着叶惜玲的尸身，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神情恍惚，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段逸尘冷哼一声，抱着昏迷的柳雪妍驱车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跟过来的助理眼见时间越来越晚，走上前小声道：“楚总，天快黑了，先回去吧。”
楚辞谦回过神，沉默抱起叶惜玲的尸体往车上走。
助理赶紧跟上去。
车刚开动没多久，楚辞谦突然道：“先去警局。”
助理一顿，抬眸通过车内的镜子看见他冷戾的眉眼，还有他此刻几乎不近人情的冷漠。
若是助理在仔细观察一会儿，就能从他眼底看到那抹浓郁的杀意。
警察局。
罪魁祸首孔世城正坐在审讯室，他的手腕被打断，对于警察的询问闭口不言。
突然，审讯室的门‘嘭’的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孔世城和两位警察连忙看去。
只见，楚辞谦低垂着头站在门边，滴在水的黑发把漆黑的眼眸遮挡住，看不清此时神色。
他手放在门框上，190米的身高瞬间把审讯室衬托的有些狭小。
一位男警察出声道：“楚先生，您这是？”
楚辞谦抬起头，神色冰冷：“出去，我要单独和他聊聊。”
女警察听见有些犹豫：“这……”
下一秒，楚辞谦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烦。
“我跟那边打好招呼了。”
女警察被那一眼看到心都颤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好。”
两人出去后。
楚辞谦‘嘭’的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孔世城收起刚才无所谓的态度，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屋内的空气好像在变少，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他。
孔世城攥紧手，强行镇静。
楚辞谦漆黑的眸子看向他，从喉间溢出一声很轻的笑：“你很好，孔世城。”
孔世城的心还是不可预料的颤动了一下，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毒蛇盯上了，寒意从脚底一缕一缕的爬了上来。
哪怕楚辞谦此时浑身狼狈，可他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丝毫不减。
孔世城终究还是怕了。
但仔细一想，他本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目的来的，反正都要死，他还怕什么呢？
想着，孔世城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楚辞谦，怎么样痛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