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紫茵频频看向赵映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映嫦瞧见了,只淡笑着道,“有什么想问便问吧。”
她知道,自己今日的变化太大了,怕是紫茵和木槿心中都存有疑虑,毕竟两个都是她亲近的人,自小陪她一同长大,对她最是了解。
紫茵闻言,当即便憋不住了,“殿下,还有三日您便要嫁入长宁侯府了,今日您这般,难道就不怕到时候……”
紫茵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眼里也满满的全是对赵映嫦的担忧。
在紫茵看来,自家殿下这金尊玉贵的身份,根本就不该畏惧长宁侯府什么,可奈何殿下太过在乎那徐怀远了。
如今殿下还没嫁给那徐怀远还好,可三日后便要成亲,到时候殿下该如何是好?
届时若是那徐怀远对殿下迁怒或是冷待,殿下怕是会伤心死的。
赵映嫦听着紫茵的话,看着紫茵担忧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想到自己前世在徐怀远跟前时的卑微,赵映嫦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上一世自己的愚蠢,该是让身边的人没少担忧吧?
犹记得上一世成亲之前,父皇还曾问过她要不要考虑一下,她当时斩钉截铁的回答不需要。
那时,父皇是失望的,也是不放心的吧。
而这一世,她再没有嫁给徐怀远的心思了。
只是,因她受父皇器重的缘故,父皇早就在三个月前就命礼部开始筹备这次的婚礼,人力物力都花用不少,若是此刻贸然取消婚事,于皇室名声乃至父皇的名声都极为不利。
更何况,根据上一世记忆,北夷这次战败后,便派了大皇子齐琅来璃国和谈,按照行程推断,也该在她成亲之日就入京了。
上一世,那齐琅不知为何看上了她,即便她已经成亲,可那齐琅却还是当众求娶,并以五城为聘,以至于群臣向父皇施压,差点让她去和亲了。
只是父皇虽顶着群臣的压力没让她去和亲,却差点带来了不可预估的后果,最后还是当朝太傅陆宥宁出面解决。
想到陆宥宁,赵映嫦的神色忽然一滞,脑海中浮现除了他那张英俊且淡薄的面容来。
赵映嫦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衣摆,忽然眼神就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三日后她必须得成亲。
而那驸马的人选……她得换。
并且,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想到此,赵映嫦整个人都坐直了几分,整张脸上满满的全是坚定。
再对上紫茵的眼眸时,赵映嫦露出自信的一笑,昂起她的下巴,带着几分骄纵和霸气的开口,“笑话,本宫可是堂堂一品长公主,有什么好怕的?谁敢让本宫不好过,本宫便要他们十倍奉还。”
这一世,她就要让徐家全族十倍奉还。
赵映嫦这话说得骄纵霸气,却不叫人生厌,反倒是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她,赵映嫦,整个皇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本该尊贵,本该傲气,也本该自信张扬。
这样的赵映嫦让木槿和紫茵一时间有些看呆了,这样骄傲明媚,这样自信张扬,这样贵气逼人的长公主殿下,是她们许久不曾见到过的了。
这一刻,紫茵和木槿知道,她们的长公主殿下……回来了。
一时间,两人眼眶都有些红。
“殿下说得对!”紫茵有些哽咽的道,“谁敢欺负殿下,奴婢便与他拼了。”
赵映嫦闻言眸色一软,笑着道,“这可不能,若你不在,谁保护本宫?”
紫茵一听,神色顿时肃穆起来,“奴婢誓死保护殿下。”
一旁的木槿也附和:“奴婢也是。”
一时间,马车里温情满满,让赵映嫦一时间忘记了前世的疼痛,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这时,马车已经行至一个岔路口,车夫的声音自外传来,“殿下要回公主府还是去宫中?”
因赵映嫦马上要出嫁了的缘故,所以已经有了属于她的公主府了。
从这处去皇宫和去公主府,要走完全不同的路。
赵映嫦撩开车帘看了看,便对木槿道,“木槿,你现在先回公主府带人去长宁侯府,索要回属于本宫的一切。”
说罢,还让木槿附耳上前,在木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木槿闻言,一双平静的眼里都泛起了亮光,语气也不由得振奋了几分,“是,奴婢定会办好此事。”
说着,木槿便下了马车,徒步朝着公主府而去。
坐在赵映嫦身边的紫茵眼睛也亮亮的,眼底也都是兴奋的光芒。
此时此刻,她也好想跟着木槿姐姐,亲眼去看看那一家子的表情。
赵映嫦看出了紫茵的想法,笑着道:“等待会见到了木槿咱们问她就是了,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听是更重要的事情,紫茵当即把侯府的事情抛之脑后,亮着一双眼一脸兴奋的看着赵映嫦:“但凭殿下吩咐!”
……
只是很快,紫茵的兴奋就不复存在,剩下的全都只是傻眼。
看着眼前高高的墙,紫茵不敢置信的再度确认:“殿下,您……没开玩笑吧?”
比起紫茵的不敢置信,赵映嫦却是一派从容和淡定的觑了一眼紫茵,“本宫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像……可是……”紫茵看了看那两人高的围墙,咽了咽口水,“殿下这是为什么啊?”
分明殿下和这陆太傅并无瓜葛,却偏偏忽然的就带她来了这太傅府。
而明明殿下可以走正门让下人通传,可殿下偏偏带着她来了这角落,让她助她翻墙进去。
紫茵觉得,她越发看不明白自家殿下了。
这些……当真是自家殿下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赵映嫦看着那高墙,唇角露出了一抹浅弧,“自然是不能叫旁人知晓我来了这里了。”
她要的是万无一失。
紫茵:“……那殿下来这里做什么的?”
要说这京中谁最出名,那自是陆宥宁陆太傅了,只因他容貌俊朗,才气逼人,才二十出头的年岁就坐上了太傅之位,是当今妥妥的权臣。
只有一点,他不近女色,为人淡薄且不好接近。
而现在,她们就在这陆太傅府外一处偏僻的围墙下,这让紫茵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殿下来此作甚。
赵映嫦闻言眸色微闪,手微微捏成了拳头,却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本宫自是来选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