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害死了两条条人命,赶紧起来,跟我去给雪漫道歉。”
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从前,他只在我工作熬坏身体感冒时,才这样压严肃凶我。
当初我乐意被他管,但现在……
我也冷冷望过去,挺直腰杆:“是蒋雪漫把我拉下水,该道歉的人是她。”
“她疯了才会拿孩子害你?”
傅柏瑾竟然不信,见我丝毫没有动作,面色更沉:“无论如何,我没教过你和孕妇计较,你要是再不去道歉,就彻底搬出和平饭店,离开我身边。”
就在这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蒋雪漫匆匆赶来,一把抓住了傅柏瑾手臂。
惨白委屈说:“柏瑾,你就别为难辞溪了,她毕竟跟了你五年,知道我们要结婚,心里肯定不好受,这才故意推我下水的。”
“要是她能消气,我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说够了?”
我打断,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我掀开辈子下床,冷道:“蒋雪漫你演白莲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也就傅柏瑾眼瞎相信你。”
话落,傅柏瑾和蒋雪漫都脸色难看。
我没再理会他们,径直起身披上外套,即使满身狼狈,也依旧挺着背,满身骄傲。
一步步朝外走去……
回到和平饭店,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客房经理退掉住了五年的房间,随后回房收拾东西。
谁知刚拿出行李箱,就忽得被人拽住手转过身。
身后,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傅柏瑾。
他皱眉喘着气:“大晚上的,我不过是气头上说了你两句,你就要退房离开?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很用力,手腕传来阵阵痛感,我却没去管。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婚礼请柬上,烫金的红色,刺得我双眼酸疼。5
注意到我的目光,傅柏瑾将请柬塞进我手里,语气严肃认真。
“不要闹了,我们两个都很清楚,你爱我,我也爱你,你离不开我。”
“今天是除夕,我希望能在今天上午十点的婚礼上看到你,只要你来,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
我忽地笑了。
目光毫不客气刺向傅柏瑾:“让我参加你和其他女人的婚礼,你就这么笃定我真的不会离开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太锐利扎人,傅柏瑾竟然不自在挪开了视线。
大概是我的神色太平静,最后,他竟强行把我抱紧怀里,就好像这样才心安:“让你生气是我的错。”
“但相信我,等以后,我会给你想要的未来。”
到这个时候了,他都不肯退一步,还要叫我忍着?
真是自负,他就那么肯定我听话?
我敛了神色,平静抬头看他,笑着用曾经最亲昵的语调说:“既然你也爱我,那你和蒋雪漫取消婚礼。”
“她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选我?还是选她?”
对视间,傅柏瑾却慢慢松开了手:“婚礼不可能取消。”
我释然一笑,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
我其实没想在此刻逼傅柏瑾选择我。
两世痴恋,五年追随,我终于在此刻给了自己交代,彻底放下。
我依旧笑着,提着箱子最后一步:“好,傅柏瑾,那我们完了。”
“祝你和蒋雪漫新婚幸福,恩爱白首。”
但傅柏瑾显然误会了我,眼中浮现失望和疲惫:“我哄也哄了,歉也道了,你自己冷静一下。”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最后一句:“如果你还想和我有未来,就听话出席明天的婚礼。”
门‘咔嚓’关上,冷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这间自己当做幸福小窝的地方,会这样的冷。
不过,好在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我该走了。
我木然走到床边,拿起座机电话,缓缓转动拨号盘,打给了闺蜜:“今早六点,我们就去机场汇合吧,我想早点去比利时。”
似乎是听出了我声音不对,闺蜜很快应下。
挂断电话,我拎起地上的行礼箱,继续收拾东西。
屋子里曾经的珠宝,我已经转手都卖了,钱都以傅柏瑾的名字,存在了银行,我把存折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既然不打算在一起,他的东西我不会要。
屋子上次打砸了一通,关于两人熟悉的物品,几乎都已经没了。
只除了一柜子的衣服,我只选了两件自己买的日常装放进了行礼皮箱,其他的,都叫客房经理处理掉了。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清晨五点。
该去机场了。
我提着轻巧的皮箱,一步步走下楼,离开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坐上桑塔纳后,我一次都没回头。
到了机场,闺蜜很快迎上来:“辞溪,怎么匆忙要走,是不是傅柏瑾又欺负你了?他是不是不舍得放你走?”
我笑笑:“不提他了。以后我的事,都和他无关。”
“好好好!飞往比利时的航班马上起飞,我们现在就可以登机。你放心,只要去了比利时,保管傅柏瑾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你!”
两人过安检,上飞机。
直到飞机起飞,我依旧没回头。
上辈子,我和傅柏瑾无缘在一起,这辈子,我们依旧无缘在一起。
迎着晨光,我望向太阳从云朵的尽头跃出来,金光万丈。
从今天起,我将迎来真正的重生。
此后余生,我和傅柏瑾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