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你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满脸怒容地冲进来,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而蹲下去扶孟菲。
他的神色一瞬间转变,担忧又心疼,声音也温柔得不可思议。
“菲菲,你怎么样,摔疼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顾眠张了张嘴,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着,感觉大脑都快要缺氧了。
孟菲靠在穆承禹的怀里,抓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承禹哥哥,我、我没事……”
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却又坚强地忍着不哭。
让人看了更加怜惜。
穆承禹很心疼,连带着就更加觉得顾眠可恶了!
他抬头,眸光阴沉,怒气冲冲。
“顾眠,菲菲都这么虚弱了,你竟然狠心对她动手,你还是不是人!”
他犀利地指责:“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顾眠呼吸急促,劈手指着孟菲,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一年前,就是她给我下药,我才会跟你发生关系的!”
“全部都是她害的!她还……”
“啪”地一声!
顾眠的话被打断,所有的控诉和嘶声力竭都被打回了原形!
她偏着头,脸颊上是一个清晰的红手印,迅速肿了起来,狼狈不堪!
而对面,穆承禹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垂在身侧,用力的握紧!
他阴沉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顾眠,我以为你同意换肾,是想通了。”
“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污蔑菲菲,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又是失望。
难道他还对她抱过什么良好的希望不成?
顾眠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悲凉地呵呵笑起来。
被泪水浸湿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过去,那里面,才是盛满了真正的失望!
“穆承禹,你被这么个蛇蝎心肠的绿茶婊耍得团团转,还把她当成宝贝一样!
你真是瞎了狗眼!我同情你!”
“你住口!”穆承禹厉声打断她的话,“别用你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别人!”
他一字一句:“菲菲这么柔弱善良,是你这tຊ辈子都比不上的!”
“我喜欢她,而你对我来说,就是耻辱!”
穆承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割得顾眠遍体鳞伤!
比孟菲之前的话还要伤人千百倍!
她眼睛发红,眼底似乎有什么疯狂地东西在涌动!
她劈手指着房门,浑身发抖,声音嘶哑:“滚!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滚!”
穆承禹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屑,搂着孟菲转身就出去了。
顾眠扫过去一眼,正好对上孟菲那张充满了挑衅和得意的嘴脸。
她故意抱紧了穆承禹,姿态亲密,仿佛在向她宣示主权。
她想告诉她,她才是那个胜利者!
顾眠气得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砸了。
她不明白,孟菲为什么会这么恨她,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
她以为,她最多就是趁穆承禹不在的时候讽刺她几句。
或者耍一点小把戏,离间她和穆承禹本来就不牢固的夫妻关系。
在她和穆承禹结婚后总是隔三差五就来刺激她,表达她和穆承禹有多恩爱。
自己霸占着穆太太的位置,其实连个小三都不如!
而每次她要发怒的时候孟菲就变了脸,一副自己欺负了她的模样。
之后就被穆承禹看到。
她恨孟菲,不如说是讨厌!
因为她太烦了。
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牛皮糖,粘得她死紧!
可尽管这样,她嘴上说着恨不得孟菲去死,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对她起过什么恶念。
更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可没想到,孟菲竟然要毁了她,还设计她,最后要挖了她的肾!
她的心计太深了,也太狠毒了!
而穆承禹,从始至终都只相信孟菲,向着她!
顾眠急促地喘着气,眼泪落了下来,滴在地板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透着一股悲切!
忽然,小腹处传来一阵痛感,痛得她弯下了腰,软倒在地上。
她不由紧紧捂住,脸色发了白,冷汗涔涔!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肚子会忽然这么疼?
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快要受不了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瘫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一手往前伸,努力发出声音:“救、救我……”
这时候,她应该庆幸穆承禹和孟菲走的时候,不屑于给她带上门。
“霍医生,还要辛苦你亲自过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改天……”
“请你吃饭”四个字还在嘴里没出来,旁边的人忽然冲进了路过的一间病房里!
顾眠痛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了一片白色衣摆。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浮木,用尽了力气抓住这片衣摆死死不放!
她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艰难地吐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求、求你,救、救我……”
然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霍笙蹲下来,拧眉将晕倒的人翻过身子,露出一张半边红肿的脸。
这个女人……
“霍医生,这是怎么了?”
霍笙没有多想,出于医生的职责,他立刻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患者捂着肚子,生生疼晕了过去。刘医生,快去准备一下,给她做个检查寻找原因针对性治疗!”
霍笙面容严肃,语速快却吐字清晰。
同为医生,刘医生当然知道救人刻不容缓,立刻跑去安排了。
*
顾眠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光线落了进来,让她不太适应。
于是她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再睁开。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晕倒前最后的记忆涌上来,她下意识摸上了肚子。
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些不舒服。
顾眠皱眉,她是生什么病了吗?
“你醒了。”
一道颇为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顾眠偏头看去。
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差不多三十出头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