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风霖，反问他。
“你为何从未说过，你与雪怜是旧相识？”
风霖眼神游离几分，沉默半响才开口。
“幼时我虽与阿雪有婚约，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
“你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怕你知道真相，不肯嫁我。”
说完，他坐到石床边，温柔的握住我的手。
“灵儿，就算我从前和她有过一段情，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
“阿雪既为狼妃，你还是贤惠大度些，不要让我为难。”
我定定看着风霖，只觉可笑。
分明是他告诉我狼族比人更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我才会告诉他，我们人族相爱之人所求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不是他许诺在先，我又怎会心生期待。
心中失望一寸寸弥漫。
见我沉默，风霖过来抱住我。
“灵儿，你不光是我的妻，还是狼后。”
“别生气了，我们回到从前那般，好好过日子。”
他的怀抱很炽热，但我却依旧如坠冰窖。
风霖，回不去了。
因为这次，我是真的要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眼前人已非彼时心上人，我已没有留下的理由。
风霖被我的冷漠刺得没了耐心。
“沈灵，我已经低声下气跟你服软了，你任性也要有个度！”
说完他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
夜幕笼罩清冷的隐雾洞。
我胸口一股闷气，终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不一会，斑驳的血迹出现在了帕子上。
脑海中闪过一道机械滴滴响，随即传来系统暨白冷清的声音。
“你的身体已成死脉，油尽灯枯，最后几日会很痛苦，可能承受？”
我轻轻点头：“只要能离开，我不怕苦。”
暨白迟疑了几分，对我说道：“最后三日便能离开，你做好准备。”
说完，他从我神识中消失。
这两日，我卧病床榻，日日吐血。
我摇头拒绝。
这油尽灯枯的身躯，让狼医瞧见定会传遍狼族。
风霖神色挣扎一番，最后咬咬牙沉声安排：“那就让暨狼医过来瞧！”
他不等我回应，直接吩咐下去。
深更半夜。
暨白披着深秋的寒霜走进了洞内。
风霖坐在石床边，紧握着我的手，一脸提防地看着他。
“为狼后把脉诊病。”
暨白深深看了我一眼，尔后为我专注把脉，神情专注。
片刻后，他微微抬头，将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到风霖身上。
“狼后气急攻心才导致呕血，若是再郁郁寡欢，情况会更差。”
暨白隐瞒了我的死脉。
但他的话，风霖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他让暨白为我开了舒心的药方，再命狼侍将其送走。
静谧的洞内，我与风霖相顾无言。
片刻，洞门口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雪怜泪眼婆娑地走了进来，一副自责的模样。
“狼王，是阿雪的存在，让姐姐这般介怀……阿雪还是走吧。”
风霖一愣，转而阻拦她：“你能去哪里？”
雪怜哽咽道：“大不了继续回狐族，只要姐姐不再寻死觅活，阿雪怎样都可以。”
风霖立马呵斥：“胡闹！你已回了狼族，成了我的狼妃，又怎能再回那乌烟瘴气之地！”
我躺在石床上，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句，有些恍神。
风霖如今，还真是左右难舍。
不知过几日，我彻底从这个世界离开，他又是否会伤心。
风霖在门口安抚了雪怜几句，等她擦干眼泪欢喜离去，这才朝我走来。
他坐在石床边，眼神有几分闪烁。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草原狩猎，去山上温泉沐浴，观漫天星子。”
“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可好？”
我怔怔看着他，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轮廓。
这些年，他样貌如旧。
但那幽绿的眸子里，却不再独有我。
“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当初，他对我万般呵护，狼族中母狼都羡慕我命好。
可如今，他将他的心掰成两半，一半残留在我这里，另一半已经分给了雪怜。
甚至是阿桃的命，也赔给了那个狼女……
想到这，我悲恸的阖上了眼，泪水滑入乌黑的发丝间。
“往事如同逝水流云，狼王不要再提了。”
洞内一片沉寂。
风霖眉目沉沉，像是有些烦躁：“我都掏心窝子对你好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没说话。
风霖攥紧拳头，似是下了决定。
“我让阿雪搬离琅琊山，不在你眼前晃悠。”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