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怔住。
她看着秦岸樟,触到他眼底的厌恶。
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令沈芸瞬间白了脸。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沈芸颤着声问道。
秦岸樟低垂眼眸,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冷意:“说这个有意义吗?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就不要再闹了。”
沈芸神色空了一瞬,知道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便不再自取其辱。
……
医生确认没有问题,沈芸便出院回家了。
军区大院早就传遍了,是沈芸故意落水,逼秦岸樟娶她。
沈芸百口莫辩,心中苦闷不已,只能在夜里暗自哭泣。
但生活总要继续,她不能总当缩头乌龟。
次日,沈芸照常来到了歌舞团。
团长宣布了清唱人员:“清唱由何丽丽来。”
她话锋一转,提到了沈芸:“至于沈芸……”
沈芸原本期待的心猛然一落,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不由得攥紧了。
团长犀利的眼神落在了沈芸的身上:“调到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
沈芸如遭雷击。
自己的水平怎么可能站最后一排?
她试图辩驳:“团长……”
团长冷漠打断:“行了,你知道自己什么问题,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芸从最后一排到主位花了整整两年,但仅仅一天她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忍着苦涩,沈芸继续练习。
更换队形时,却被兰玉婷伸出的腿绊倒在地。
脚腕传来一阵剧痛,沈芸忍痛抬头,就见兰玉婷神色冷然地俯视着她:“要换队形了,你傻傻站着干什么?”
见她倒打一耙,沈芸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明明是你故意绊倒我。”
团长在台下拧眉。
不问缘由,竟是直接给沈芸定罪:“沈芸,跳不好就不要跳了,下场吧。”
沈芸不可置信地看向团长。
周围的议论声传来:“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这都能怪玉婷头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爱撒谎还心思歹毒。”
“为了嫁给陆营长那么不择手段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沈芸神色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大家都怪她呢?
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军区大院。
身后突的传来喊声:“珠珠,你怎么受伤了?”
是谢弛的声音。
沈芸回过身,瞧见一辆吉普,看见车里谢弛担忧的目光,忍不住眼圈一热。
好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
一开口,沈芸压抑许久的委屈和酸涩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她哽咽道:“我摔倒了。”
谢弛急忙上前:“我带你去卫生院看看,你是跳舞的,别留下后遗症了。”
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向卫生院。
照了片子,医生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脚腕韧带扭伤了,这一个月都不要跳舞了。”
沈芸错愕不已,她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下周就是国庆汇演了,要是错过这次演出,团长还会让她再上舞台吗?
包扎好,谢弛搀扶着神色黯然的沈芸说道:“伤口不要沾水,这一个月不要再跳了,好好养伤……”
听着谢弛关切的话语,沈芸心头阴霾散去,唇角勾起一抹笑。
转目间,再看到秦岸樟时,笑容淡了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秦岸樟看了一眼她的腿,抿了抿唇:“谢弛喊我来的。”
沈芸侧目看了一眼谢弛,就见他一改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秦岸樟冷声开口:“别忘了,你答应给过我,要好好对珠珠。”
秦岸樟怔了片刻。
随即在谢弛冷凝的目光下弯腰,对沈芸说道:“我背你回家。”
沈芸有些莫名,也有些受宠若惊。
爬上宽阔的背,她红着脸和谢弛道别。
却没有看到背后谢弛失落的眼神。
回到家门口。
秦岸樟蹲下身,放下了沈芸。
沈芸站直身子,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
秦岸樟看了她一眼,突兀开口,语气很冷:“沈芸,你退出歌舞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