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妍的声音尖锐清晰。
大庭广众之下，足以让整个庭院的人听得清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过来，陷入沉寂。
打量的视线落在许南初的身上。
许南初的脸色发白，不觉攥紧了手。
她当然可以否认，可昨夜自她院里出去的人是季铮霖，是当今圣上，她要如何解释？
脑中千回百转，迟迟没了声。
而见状，林小妍的神色更显得意，季景琛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他踱步至许南初的身前。
“许南初，此事可当真？昨夜从你院里出去的男人到底是谁？”
四周寂静无声。
围观的众人神色间皆带着几分玩味打量。
按大邺规矩，妇人私通，当浸猪笼。
即便是许南初这二品夫人，同样也不得例外。
许南初藏于袖口的手紧紧攥着，嗓子眼一时像被什么堵住，满是堵涩。
远方传来一句高昂有力的回应——
“是朕！”
一语激起万丈波澜。
原本看戏的众人当即跪了一地。
许南初也跪了下去，季景琛拉着林小妍跪下，脸色铁青至极。
谁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出现，更没想到，那半夜在许南初院里出入的人，竟会是陛下！
林小妍的脸色更是当即一白，身子都发着颤。
季铮霖缓缓踏步而至。
待停到许南初身旁，他才抬手免了所有人的礼。
“季夫人聪慧，颇有才情！朕和皇后昨夜都在她房中探讨诗词，一时忘了时辰，谁料竟会被有心之人如此污蔑。”
听见这话，许南初一愣。
旋即却见跟在季铮霖身后的皇后神色平静，应道：“是，本宫与季夫人一见如故，这才拉着陛下在院里多留了，没想到会引起如此误会。”
皇后此话一说。
所有人看向林小妍的目光便变了味。
林小妍脸色煞白，忙跪地认错。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夫人恕罪！奴身有眼无珠，错认了！奴身知错了！”
她不住磕头。
季铮霖眸色冷沉看向一旁的季景琛，平静指指。
“永安侯，你眼光怎的变得如此低？娶的夫人这般聪慧，新娶的这个姨娘倒是个蠢的。”
季景琛的脸色一变，低着头，却也只能认下：“是，臣定会好好惩戒她。”
随即，他神色冰冷看向林小妍。
“小妍，莫要再在行宫丢人现眼！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小世子回侯府去，回去后到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林小妍脸色惨白，半晌才应下：“……是。”
待林小妍带着孩子离开后。
整场诗会才重新正常进行，恢复热闹。
就仿若刚刚那场闹剧不复存在。
许南初被皇后喊在身侧陪同，可也是跟季铮霖同行。
——“这季夫人与陛下皇后同行，倒有几分贵妃之像。”
——“慎言！暗地编排陛下是非，不要命了？”
远处不知是哪位官员和家眷的对话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印在季景琛的耳里。
季景琛脸色铁青，静静看着前方的人影。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皇后邀许南初作陪是假想，实则是陛下想要她随行。
心里涌上无尽怒火与不甘来。
季景琛从未想过，陛下竟会觊觎上他的妻子！
不，他绝不让他侯府的名声毁在许南初身上！他绝不能让许南初再跟陛下走太近！
他踏步上前。
“陛下，拙荆愚笨，不懂这些诗词，就不在陛下娘娘身前献丑了。”
他说着要带走许南初。
然则季铮霖却拿起许南初刚写下的诗词，神色尽是赞扬：“永安侯说笑了，季夫人才情绝佳，你瞧，这诗对得可谓极佳。”
循声看向陛下手中的信纸。
季景琛本要打压的话一瞬堵在嗓子眼。
他瞳仁骤然一紧，满是震惊！
许南初的字迹……怎么会跟许珂薇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