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珍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为什么程骁棋会变得这么……无赖?
梁念珍站在原地,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眼前的程骁棋没有离开,她才终于确认,他是真实的。
她拧起眉头,随即很快神色间透出无奈来:“你别闹了,我要休息了。”
程骁棋却没有动,只沉声解释:“我是说认真的,我今天来的急,一下火车就来找你了,后来一整天我都跟着你,又去了医院,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住的地方。”
梁念珍一时都愣住,眼里也松动了下。
她知道,程骁棋这话说得确实是事实。
见梁念珍沉默下来,程骁棋连忙又道:“现在天都黑了,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能过夜的地方,念珍,你就收留我一夜,我明天早上肯定去找地方住。”
他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梁念珍的神色终究还是松动了下来。
她上前去,打开了房间门。
“进来吧,不过我这屋子小,床也小,你可能要睡得难受了点。”
程骁棋当即点头:“我这人,什么地方都能睡。”
可下一秒,跟着梁念珍进了屋,在看清房间里的一幕时,程骁棋的神色一僵,眉头狠狠拧起来,他心疼的看向梁念珍,语气也变了。
“念珍,这几个月以来,你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
只见眼前,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书桌就已经没有多余下脚的地方了,而所有的东西都堆在桌上,房间上面扯了一根塑料绳,所有的衣服也就这么挂着。
就这么小的屋子,程骁棋走进来,门一关,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这样破的地方,梁念珍就这么在里面住了三个多月。
程骁棋的心狠狠揪起来,只觉得满是心疼。
可梁念珍却不以为意,将脸盆放在桌上,熟稔爬上了床铺,冷眼看他:“程军长,我这地方是小,你要是嫌弃住不惯,可以不住。”
显然,她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程骁棋脸色一变,忙摇头解释:“我是心疼你。”
梁念珍收拾铺子的动作微顿,心念一动。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在做梦,居然会从程骁棋的口中听到对她说‘心疼’。
可很快,梁念珍又觉得可笑。
“我以前在你家里任劳任怨时,没见你心疼,我在失去孩子独自在医院住院时没见你心疼,现在光是看见我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你就觉得心疼了?”
“程骁棋,你这样的心疼,我无福消受。”
她语气冷淡至极。
程骁棋身子骤然一僵,她说别的都可以,唯独说这些,他无从反驳。
只见这时,梁念珍又环视周遭看了一圈屋子,扯出一抹笑来。
“程骁棋,其实恰恰相反,我现在过得远比过去在你家里轻松。”
“我这屋子虽然小,但是我自己租下来的,我在外面打再苦的工,也只是为了赚钱,我回来后能在这里睡一个安稳觉。”
“一个没有婆婆挑刺,小姑子找茬,丈夫冷漠的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