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出门办事,险些被奸诈之徒占了便宜,幸而我急中生智,与他议价的关键时,佯装病重,让其赔了夫人又折兵,哼,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
一旁的王公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哎呦喂,这沈子矜也太猛了,居然敢骂皇上是奸诈之徒,还被皇上给听到了!
待到中秋国宴,他人赃俱获时,皇上怕是已经准备好了千般酷刑万般折磨,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艾玛,想起一件让人无语的事情,我竟然和那个奸诈之徒喝了同一杯水,真是倒胃口,害得我恶心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传染病,可别传给我啊,我本来身体就不好。】
萧怀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盯着日记本上的内容。
【距离中秋国宴的日子越近,我越发紧张,我考虑届时借我礼部尚书一职,在皇上用的玉箸上涂抹上断肠草,应该很便利。】
【试毒太监只是一一试吃菜品,此法甚是安全。】
萧怀廷周身弥散开浓重的杀气,恨不能伸进日记本那头,捏断沈子矜秀欣白皙的脖颈。
【明日站朝,需要早起,就写到这吧。】
【上朝好辛苦哦!】
【不想去。】
“啪”地一声,萧怀廷阖上日记本,摔在龙案上,黑眸微眯:“朕很期待中秋国宴的到来。”
帝王被沈子矜的日记气的一夜无眠,翌日去上朝,要找沈子矜泄愤。
结果,沈子矜仍旧没来上朝。
萧怀廷空等一场,眼神悠远的望去宫外的方向。
良久,他吩咐王公公:“备车,摆驾沈府。”
帝王从昨晚沈子矜撒欢式的日记中,感觉他精神状态良好,所以怀疑沈子矜是装病不早朝。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繁荣的皇城,像是镀上了一层华丽的金箔。
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停在沈府破败的朱红高门前。
随行侍卫翻身下马,掀起镶金嵌宝的精美车帘。
马夫搬来马镫,刘公公躬身伸手搀扶帝王下车。
守门的小厮见这阵仗,忙去找管家。
萧怀廷并未穿着龙袍,可身上散发的天潢贵胄之气,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的身份。
尤其他身旁的王公公,管家几日前刚见过,此刻人忙跪下来叩拜:“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怀廷声音威严:“起来吧。”
“谢主隆恩。”管家起来后,恭敬谦卑的说道:“草民去通知主子,迎接皇上圣驾降临。”
萧怀廷抬手示意不必,随即说道:“沈尚书身体病弱,带朕前往。”
王公公暗道:皇上这是要亲自抓沈子矜个现行,然后好生给他个教训。
镇国公的府邸面积不小,帝王行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沈子矜的卧室门前。
王公公快步上前,抢先管家推开卧室的门,帝王大步而进。
然后……看到沈子矜躺在床榻上,睡着。
萧怀廷停在床边,黑眸犀利审视着床榻上的沈子矜。
他脸色毫无血色,唇瓣几近透明,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被子有呼吸引起的浮动,萧怀廷要认为人已经死去。
所以人并不是以生病为谎言,不去站朝。
卧室中只有二人,萧怀廷身为天子也不好把人叫醒,何况人还在生病。
床边正好有一把椅子,萧怀廷一撩衣袍,坐在上面,目光一直落在沈子矜的睡颜上。
他需要尽快为他找到可以治疗其病症的良医,为他续命到中秋国宴,治他的罪。
思及于此,萧怀廷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机,凉薄的唇瓣缓缓翕张:“免死金牌若是能难倒朕,朕便不配坐在这龙椅上。
“嘶……”萧怀廷眸光骤然缩了下,眼底继而溢出痛苦之色。
没料到体内的蛊毒居然此刻犯了。
萧怀廷脖颈筋脉突起,感受着被如被万蚁噬骨的折磨,蛊毒疼痛千变万化,但每一次都是极致的痛苦。
只是几息的时间,萧怀廷便被疼出一身冷汗来。
体内蛊毒若是无法找到冥寒体的人克制,就会一次比一次痛苦,最后不治而亡。
萧怀廷十六岁被人暗害,中了蛊毒,到如今已经十个年头。
巫医委婉的表示过,他活不过而立之年就会死去,并且因为蛊毒是至阳之毒,他会死的很难堪,爆体而亡。
这一刻,萧怀廷被疼的无法支撑身体,上身伏在床榻上,俊颜靠在熟睡中的沈子矜肩头。
忽而,他鼻翼轻煽,细细嗅闻起沈子矜身上的气息。
挺立的鼻梁又向沈子矜移了移,鼻息间萦绕着清凉药草香,体内蛊毒的疼痛在慢慢消减。
一刻钟后,萧怀廷体内虽然还在疼痛, 却因嗅闻到沈子矜身上的清凉气息后,减退了大半。
萧怀廷这次将鼻尖直接贴上沈子矜玉白的颈项,零距离的嗅闻着。
终于熬过蛊毒复发,体内的余痛全部消除,帝王忙抬起头来,与依然沉睡的沈子矜拉开距离。
狭长的眉轻蹙,望了沈子矜片刻,移开视线:“他长年服用剂量大的草药,且又是服了凉血的草药,碰巧缓解了朕体内的蛊毒。”
帝王从沈子矜身上的药香中,确定有他平时服用缓解蛊毒疼痛的草药。
每次蛊毒犯过,帝王身体都会很疲顿,他起身,要离开回宫休息。
“咳咳咳……”床榻上传来咳嗽声。
沈子矜在自己的咳嗽声中,缓缓睁开眼眸,余光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给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