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床新柜新被,根本不需要收拾,她把包裹一放,换了袖子就和金灿灿一起干起活来。
猪下水和牛杂,给鸡鸭开膛破肚,那真是又脏又腥。
姜九娘也没嫌弃,和金灿灿请教了一番,便麻利的干了起来。
她是个成年的妇人,干起活来,比金灿灿还干的快又好。
有了姜九娘的帮衬,金灿灿轻松不少,很快要卤煮的肉菜都准备好了。
云阳书院里。
刘书砚领着金满满,去先生那里见过先生后,他又把金满满送到课室。
“小满,这就是你的课室了,到了吃饭的时辰你先别走,等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吃饭。”
刘书砚给金满满找了一个空位,又给金满满整理了笔墨纸砚。
云阳书院早来晚回,午间会管一顿吃食。
“好的,谢谢书砚哥哥。”
刘书砚比金满满大上两岁,他已有些基础,金满满是初学幼童,两人不在一个课室。
刘书砚刚走,金满满身边便围上来一群人。
这一群人,各个锦衣华服,头巾带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这几个人的动作,引来全课堂的人观看。
“哟,这里哪里来的穷酸小子,穿粗布棉衣,也敢来咱们云阳书院读书。”
云阳书院是荆州里最好的书院,来这里读书的人,大多数都家业显赫,最差的也是中产之资。
各个都身穿锦衣绸服,像金满满这样穿着棉衣的孩子着实不多。
金满满初来书院,人生地不熟,也不想招惹事情,只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书位上。
“小乞儿,和你说话呢。”
说话的人,见金满满不理他,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握紧了手中拳头,作势吓唬金满满。
金满满还是不理他。
“哎,你不会是个小哑巴吧。”
另一个人,接了第一个小孩的话说道,他话落,一群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金满满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这些话,他在金凤村时,已经听过了许多。
金凤村的那些孩子,说出的话,比这些公子哥难听许多。
他不是也扛过来了吗?
他不说话,那群小孩便觉得没了意思,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金满满这才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到了先生来上课时,金满满学的极为认真。
午时刘书砚来找金满满去吃饭的时候,金满满也没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刘书砚。
金灿灿家的生意依旧的好,早早的便有了人来排队,还有很多看着便是大户人家的下巴,赶了马车专门来买。
金灿灿和姜九娘正热火朝天,卖着卤菜时,远方忽然过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披麻戴孝,抬着单架,单架上睡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单架旁边一个妇人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丧良心的金家小娘啊,那拿不能吃的猪下水,卖给咱们吃,害死了我家男人啊。”
那一群人,把担架放在金灿灿的店门口,那妇人扯了嗓子大哭不止。
“金小娘子,金小娘子,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弟弟害死了,出来给咱们企解释。”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声如洪钟,不停大喊。
本来排着长长队伍的人,看到金灿灿家的卤菜害死了人,哪里还敢买,都把手中拿的盆碗护了起来,站在一旁看热闹。
“发生了何事?”
金灿灿从店里走出,来到这一群人的面前。
“你就是金小娘子?”
五大三粗的男子问道。
“是”
金灿灿点了点头。
“我是李老大,那躺在那里的是我弟弟李老二,你做的卤肉把我弟弟害死了,你看该怎么办吧。”
“你说我家的卤肉,把你弟弟害死了,可有证据?”
金灿灿自己做的卤菜,她心里清楚,她家的卤菜是肯定没有毒的。
且再看李老大,面上凶神恶煞,神情哀伤,一副要来给弟弟讨公道的模样,细看他眼就能发现,他眼神平静,里面没有一丝哀伤。
还有李老大,五大三粗,身材高大,躺在地上的男子身材瘦小,怎么看,也很难相信,两人是兄弟。
金灿灿倒想看看,这些人要怎么讹他。
“这还要什么证据啊,俺家当家的,刚在你家买了卤肉,回家吃了,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不是你家的卤肉有毒,还能是什么啊?”
那哭的伤心的妇人,眼睛骨碌碌的乱转。
“你这话倒是好笑了,你说你家是吃了我们家的卤肉,那就当真是吃了?”
姜九娘扯过金灿灿,挡在金灿灿面前,她做生意时,可是碰到过不少泼皮无赖。
“大家伙看啊,这金家的卤肉害死了人,还不承认呢。”
那妇人也不和姜九娘掰扯,只装柔弱扮可怜。
人们都是更同情弱者的,她这一哭,买卤肉的人们纷纷开始指指点点。
还有认识的人,在一起小声嘀咕。
“我就说嘛,那猪下水那么骚臭的东西,这金小娘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原来是下药了啊。”
“可不是嘛,这金家娘子家的卤菜,吃了让人还想吃,根本就停不下来。”
金灿灿眉头不由一皱,这位妇人当真厉害。
她把姜九娘推开,自己站在前面。
“这位娘子,你要说我家的卤肉有问题,那就拿出证据来,只在这里哭哭啼啼,那也是得不到解决的。”
“你们家害死了人,还不想解决问题,那我们就报官。”
李老大听尾不听头,抓住金灿灿的话,来曲解意思,以报官来吓唬金灿灿。
金灿灿差点都气笑了。
“就是啊,你们这一群人,怕是见金小娘的铺子生意好,想来讹人的。我天天在金小娘家买卤肉吃,也没吃出问题啊。”
一个面善的妇人,站出来为金灿灿说话,她举了举手中刚买的满满一大碗的卤肉。
“大家伙看,刚买的香喷喷的卤肉,我可不信金小娘家的卤肉有问题,我当着大家伙的面,给大家伙证明。”
那妇人说完,就从碗中拿起一片卤的猪肺,填进嘴里。
不好,金灿灿突然心中警铃大作。
有人要给她下套,怎么会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