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大脑空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她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秦岸樟:“为什么?!”
霞光透过窗户辉映在秦岸樟的脸上。
他眼帘低垂,鼻梁高挺,颜色很淡的薄唇,吐出一句话:“你都做出这种事了,还不退团吗?”
沈芸心像被狼锤锤了一下,闷痛起来。
她勉强地扯着唇角,白净的小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秦岸樟抿了抿唇,眼里透着冷意,锋利的寒语向她刺来:“难道不是吗?你三番五次针对玉婷,还有脸和她一起待在那吗?”
兰玉婷,果然又是因为她。
心脏处的闷痛变成了尖锐的刀狠狠搅动,疼得沈芸喘不过气来。
她眼中泛上一层水雾,却因为没有力气反驳,她几乎是逃一般转身回了家。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
……
之后几日,大院里难听的话语愈发多起来。
两家人火速商量好了婚期事宜,沈芸的反对无济于事。
这日,方妈不顾沈芸的阻拦,推着他们出门了:“你们先去打结婚报告吧,沈芸,不要任性了。”
说完,关上了门。
沈芸面对着门,心中复杂不已,她转头看向秦岸樟想要说些什么。
可秦岸樟看也不看她,抬脚率先下了楼。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转眼就下了一楼,沈芸紧了紧手,内心挣扎着。
自己真的要因为流言而妥协结婚吗?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扶着楼梯下楼,她的伤还没好全,只能慢慢走。
好不容易下了楼,就见秦岸樟站定不动地望着前方。
沈芸一怔。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兰玉婷红着眼眶站在路边。
见沈芸出现,她含着泪花看了一眼秦岸樟,然后便一言不发,扭头离开了。
沈芸沉默着走上前,秦岸樟侧目撇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前走。
心中无数的话语翻滚着,沈芸跟了上去想要开口,但秦岸樟压根不给机会大步向前走。
走到半路,秦岸樟又突的停了下来。
他只说一句:“我有点事,你在这里等我。”,转身便走。
沈芸站在原地,无措地望着他的背影。
天色逐渐暗沉,乌黑的云海沉沉压来。
沈芸站累了,坐在路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等到雨滴淅淅沥沥落下,也没见秦岸樟人回来。
只剩沈芸一人抬头望着天空。
这一场雨,令沈芸想到了书中的一句话。
【沈芸过得极端的孤独,那被爱人冷落的日日夜夜,令她痛不欲生。】
这是书中的他们,结婚第三年的第三次争吵。
也是那个雨天,秦岸樟摔门而出。
书里那些刺骨的冷语还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若不是你,我该和玉婷在一起!”
“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玉婷家里困难,我只是去帮帮她,你还揪着这点事不放吗?”
“你再闹,我们就离婚!”
明明是夫妻,却从未同房。
甚至就连沈芸用过的东西,秦岸樟都会像是脏东西一样绝不会再碰。
这样冷冰冰的婚姻有什么意思呢?
一滴雨落在沈芸苦涩的唇角。
瞳孔倒影着无数的像细丝,密密斜织着的雨帘。
她想着。
等秦岸樟回来,就跟他说清楚,不结婚了。
她是真心愿意成全他们。
雨渐渐大了,沈芸久也不见秦岸樟的身影,只得起身离开。
回到家。
沈芸湿润冰冷的发丝贴在脸上,露出惨白的小脸。
看到客厅等待的父母,她眼中一颤,低声道:“我们没有打结婚报告。”
方父方母头也不抬地回答:“知道,青烈去帮玉婷拿东西了,你们下个休息日再去吧。”
沈芸怔住一瞬。
原来,秦岸樟是为了沈芸才缺席。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她好似痛到麻木了。
沈芸木着脸,看了一眼橱柜倒影里狼狈的自己,抬步走回了房间。
从始至终,她的爸妈都没发现她淋湿了。
……
次日,沈芸来到了歌舞团。
马上就要到演出的时候了,她不甘心,想要再争取一下。
一踏进去,就见众人异样的目光再度袭来。
沈芸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传来。
她环顾四周,对上了兰玉婷愤恨的眼神。
沈芸诧异地看着她被纱布包裹着的脚。
下一刻,团长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对着沈芸厉声呵斥:“沈芸,是不是你把玻璃放到兰玉婷的舞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