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只僵了一秒，便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继续自己的电话。
与法院接线员确认好具体情况后，才挂了电话。
再一抬眼，梁序之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跟前。
都被他听见了，祝遥索性就直接说道：“这次开庭，你别忘了去。”
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直接离婚的话，我们也可以省略掉这个步骤。”
梁序之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祝遥，忽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想离婚。
原先他只不过以为这是祝遥的手段，逼他就范的一种手段。
可出了这么档子事，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竟还是与他离婚。
她甚至都不愿意与他商量一下，就独自决定继续诉讼。
“你非要与我离婚？”
他哑声说道。
祝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怎么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梁序之紧攥住手，眼中满是挣扎。6
良久，他才像是认输了一般说道：“我错了。”
祝遥一愣。
梁序之开了这个口后，忽地好像被打通了那道羞耻的门。
无比顺畅地继续说了下去：“你被送到医院来，第一个接手手术的人。”
“是我。”
祝遥瞳孔一震，内心顿时激荡了起来。
“我以前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当逃兵，现在懂了。面对自己爱的人，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她的性命全然挂在自己的手上，这样的局面实在太沉重了。”
“我办不到。”
梁序之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他就站在那，朝祝遥展露着自己全部的脆弱与不安。
“遥遥，可不可以不离婚？经过这一回，我真的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他迫切地看向祝遥，眼里满是期待。
就像曾经的祝遥一样，期待着梁序之的回心转意。
这太荒唐了，不是吗？
祝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再为眼前的男人再流一滴眼泪。
可当听见他亲口解开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后，还是痛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祝遥一点点地扫过梁序之的脸，似要将他现在的模样，刻进心里。
然后，决绝地说：“来不及了，梁序之，你已经耗尽了我对你最后的那一点爱。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梁序之僵硬地站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说道：“你是还在气谢茵的事吗？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没有做过任何实质上的行为。”
祝遥的心又被这句话狠狠扎了一下。
她本就强行压着所有关于他和谢茵之间的事情，可他非要提。
“梁序之，你发誓，在和谢茵的交往中，没有一刻，你没动过出轨的念头。”
她红着眼，质问着梁序之。
梁序之一下语塞住，眼中氲出无数复杂的情感。
也是这个停顿，让一切尽在不言中。
祝遥目光幽幽，说给梁序之，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哪怕只有一刻，你对别的女人动心了，那也算出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