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的视线跟随着许琅琦,在她坐下后才收回。
刚刚那大汉出言不逊,又想走过来的情况确实算得上麻烦。
虽说。。。
乔汐视线往二楼楼梯的方向看过去,赫然扫见一名黑衣劲装的佩剑身影笔直的站在那儿。
虽说去停马车的侍卫已经到了,若那名大汉真的敢乱来,大概率是会被断胳膊断腿的。
但那样也太倒人胃口,无论怎么样,还是多亏了那名女子了。
承人情便得有所表示,虽说那名tຊ女子全程并没有多看她与白芷一眼。
乔汐再次看向隔壁桌,隔着轻纱却与那被称为“陆大侠”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吧,确实是唐突了些。
好在她带着斗笠,头偏过去的弧度并不不明显。乔汐端起白芷替她倒的茶,撩起白纱。
那轻柔的纱垂感极好,沿着乔汐手指的弧度垂下,只露出一双红唇,贴在茶杯边缘,小弧度吮吸了口。
恰巧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乔汐他们的菜肴上来了,用托盘盛着走了过来,也正好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
“姑娘您二位的桂花小丸子与桂花糖藕。”店小二将托盘里的菜端下来轻放在桌面上。
“还有这道金银夹花和紫苏虾,用的是今儿早晨才送来的大虾和螃蟹,可新鲜了,姑娘尝尝可否对口味。”
乔汐道谢后又示意店小二靠近些,说了句什么,店小二颔首应答后便离开了。
白芷用调羹将桂花小丸子给搅匀和后才放在了乔汐面前,又用筷子夹起糖藕放在她碗中。
小丸子的糖水调得极好,轻轻一抿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在口腔里迸发。小丸子又软又糯,轻微粘牙又带着糯米该有的香气。
糖藕也做的不错,藕被蒸的恰到好处,不会有生脆感,也不会软的一抿就化。
白芷将紫苏虾剥了壳后放在乔汐碗中,在要剥下一个时被乔汐抬手制止。
她不太喜欢紫苏的味道。
只见她从怀里拿出手帕,轻擦拭了下唇后说道:“不必替我布菜了,你去让凌霄一同来吃吧,吃过后我们便去逛铺子。”
“可是小姐,你这才吃了两口。”白芷看着乔汐碗里还放着的半个糖藕,也就喝完了那碗小丸子而已。
按理说婢女是不能和公主同桌吃饭的,但因为白芷与乔汐关系好,又一同长大,所以一般在外面的话也会同桌,不过是会等乔汐吃完后她才吃。
“要不再吃个金银夹花,小二说是最早新鲜的螃蟹做的。”说着,白芷就想去夹,再次被乔汐制止。
“喂,小姐叫你吃饭了。”白芷吸了吸鼻子,抬腿踢了踢凌霄的脚。
凌霄一直都是璀华宫的侍卫,所以跟白芷也很熟。
他斜眼看了看白芷发红的眼睛,往前边走边从怀里拿出手帕甩到白芷怀里:“哭的丑死了,擦干净,别碍着小姐的眼了。”
“你!”白芷捏着那手帕想要丢回去,却又愤愤跺了跺脚,握着手帕擦干净眼睛后才气鼓鼓的跟着凌霄走了过去。
凌霄也不矫情,抱拳和乔汐行礼后就坐下开吃。
白芷见他那样,没有出声只是动动嘴皮子的骂他饿死鬼投胎。
乔汐掩盖在面纱下的眼眸微弯。
这对小冤家。
店小二捧着刚泡好的茶上来,放在了许琅琦那桌同他们说了什么,随后许琅琦还转头看了过来。
是之前乔汐和店小二说的话,让他送一壶好茶过去,再将那桌的消费算在乔汐这边。
也算是还个人情了。
本来许琅琦还想过来说点什么,可就刚好凌霄与白芷吃好了饭,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乔汐见许琅琦端着茶站起身,也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但也没做停留,只是微微颔首后在白芷的陪同下离开了酒楼。
走动的风轻拂过面纱,身姿婉约,即使看不见容颜都能感受到清风明月般的端庄。
许琅琦目送着那道身影下楼后才坐回了身,感叹道:“这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薄曜诚手撑在桌子上,提着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才说道:“不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美是美,没什么灵魂。”
听着他的话,许琅琦掩唇一笑道:“那陆郎是喜欢我这样的?”
薄曜诚抬眼看向许琅琦,似笑非笑的眼眸中仿佛有层淡淡的水雾感,朦胧又显得多情。
他腔调上扬,模棱两可的说道:“世人皆说,我一掷千金只为博得许都知一笑。”
这样的话好似是回答了许琅琦的问题,可只有在场的许琅琦和白衣的柳子奕知道,世人皆说,那便只是世人认为。
面前这散漫喝着酒的侠客,是个典型的风流客。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长了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也不知勾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
但好在这人虽然是个浪荡子,却也懂得尊重女子,除了口头上的一些风流话,并不会去冒犯了姑娘家。
按柳子奕的话来说,明明是个偷心贼,可偏偏还洁身自好。
“哼。”许琅琦轻哼,像很是不满薄曜诚的回答。
她骄傲惯了,一向被人捧着,却偏偏在薄曜诚身上吃了大亏。
她刚成为藏花楼的都知时,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与她共度良宵。
却没想到这厮砸来一袋黄金点名要她后,也仅仅是在她房内的窗边美人榻上歇了一夜,什么都没干。
第二次也依旧如此,就仿佛这人来藏花楼不是来找姑娘快活的,只是找了个地方歇歇脚。
这倒是让许琅琦有些许挫败,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但她又不信这男子还能坐怀不乱。
其中有一次,许琅琦故意穿的单薄,替薄曜诚倒酒时假装崴了脚往他怀里倒。
却不想这人反应极快的起身躲避,但也算有良心的横着剑抵在了许琅琦的腰间。
不然她估计得摔个四仰八叉。
世人皆说,这位赫赫有名的侠客也拜倒在了许都知的石榴裙下。
而薄曜诚自然也不屑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