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冲出的周时煜啪地一掌,狠狠打在周祈后脑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马上给你妈道歉!”
“你妈什么时候让我下跪了,她是崴了脚,我给她上药!”周时煜切齿道。
话落,添油加醋的始作俑者洲洲躲进房间里。
客厅里只剩下一室的沉默。
厨房里的油锅嘣得噼里啪啦。
“油热了,去炒菜吧。”
宋婉芝起身提醒,她累了,实在是累极了。
现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讲话。
周时煜却非要给她讨个公道,拽着周祈挡在她面前,非让他道歉不可。
“你今天必须给你妈道歉,没有你妈能有你吗?”
周祈却不以为然:“我可是我妈的儿子,用得着道歉吗?”
“你说是不是,妈?”刚还一脸阴郁的周祈,此刻对着宋婉芝眉开眼笑。
宋婉芝看向他,自己这心尖尖上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这样的?
还是说,劣质的遗传基因使然?
宋婉芝勾了勾唇角,轻轻颔首:“对。”
“就当我生了个没有感情的叉烧吧,毕竟谁会跟个叉烧计较?”
她脸色阴沉地擦身从周祈父子身边走过,重重关上卧室房门。
门外,周时煜急切解释。
“婉芝,旅游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就是同学聚会偶然碰到了而已,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嗯,很久,三个月前还搂在一起合照。
“还有她搬来隔壁纯属凑巧,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没跟你说就是怕你瞎想!”
嗯,两天的功夫,林安然就收买了孙子,以及她的儿子。
宋婉芝一言不发靠在门板上,看着床前挂着的与周时煜的结婚合照。
宋婉芝啊宋婉芝,过去的三十年你是怎么样隐忍度过的?
循着记忆她找出了结婚奖状。
她想:周时煜,自欺欺人的戏码,我不陪你演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宋婉芝走出卧室时,周祈正在吃早餐。
仿佛昨晚无事发生,他像往常一样使唤:“妈,你起来得正好,爸厂里有事,等会儿你送洲洲去上学。”
宋婉芝挎上包兀自往门外走:“找你林姨送。”
周祈一噎,冲她背影恼着张脸:“张口林姨,闭口林姨,您到底是有多嫉妒人家啊?我都说了,爸跟人家是正常的相处,您差不多得了。”
“林姨就不是您想的那样,她要真对我爸有意思,要撬早撬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宋婉芝换鞋的动作顿了瞬。
她笑了笑:“现在也不晚,努努力还能给你要个弟弟。”
砰地一声,宋婉芝走了。
周祈怔怔望着被摔上的房门,喃喃吐槽道:“说得跟自己真舍得离似的。”
林姨,林安然,那可是国家一级演员。
真要是亲妈,不知道能长多大脸。
民政局,离婚办理窗口。
工作人员将宋婉芝刚递进去的结婚奖状又递了出来。
“阿姨,您的结婚证年限太老,要离婚得去街道办事处开证明,现在一个人离不了婚,得两个人都要离,一起来才能离。”
宋婉芝为难,从前办手续没那么麻烦,甚至找熟人就可以开证明。
“那我非要离,有没有法子能快点离?”
“那就只能上法院起诉了。”
工作人员一脸想不通的看着宋婉芝,没忍住多嘴:“阿姨,您是遇到什么事了,五十岁了下这么大决心非要离婚?”
是啊,为什么呢?
宋婉芝想了想说:“凑合了三十年,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