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苏姝宁凝望着靳墨寒越来越近的脸,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靳墨寒掐着她的脖子强硬地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侧头直接咬住了刻着【SIN】的纹身,几乎是要把那块肉啃下来的力道。
苏姝宁忍不住闷哼一声,喉头一紧,呕出一口腥甜。
靳墨寒肩头一热,松了口,看着自己啃咬出的痕迹和苏姝宁嘴角的血迹,心里的烦闷丝毫没有消减消减。
皱紧了眉,面色不悦地外套脱了砸在她脸上,又粗暴地将她的衣服扯上,身上斑驳的伤痕也随之被遮住。
靳墨寒有洁癖,更是厌恶她。
苏姝宁不敢碰到他的衣服,只能用还算干净的手将他的外套挪到一边。
另一只手慌张地紧紧抓紧自己的衣服,挣着身子端正跪好。
捂着嘴压抑地咳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本就开裂的伤口再次崩开,血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床上,手上的血也捂不住。
刺眼的红将干净的床单染红。
苏姝宁瞥了一眼靳墨寒越发难看的脸色。
她瞬间慌了神,跌跌撞撞地翻滚下床,从喉咙深处传来的灼烧的刺痛让她没有办法思考,只能拼命道歉:“对不起……”
靳墨寒盯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和眼前一个劲道歉的苏姝宁,眸色渐冷:“你想过会变成这样吗?”
“从千金小姐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供人取乐的婊子!苏姝宁,这都是你的报应!”
【报应?】
苏姝宁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再痛,可是此时此刻,听到靳墨寒的话,她还是痛到窒息。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她追随在他身后二十多年。
苏姝宁一次次放下身段,费尽心思才换来靳墨寒的一次松口和她约会,尽管只是陪着她选礼服。
也是那一天,苏家父母遭遇车祸,苏怀瑾重病住院。
靳墨寒也一反常态对她换了脸色,陪着她处理公司的事情。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有靳墨寒了,她天真地以为靳墨寒这一次会陪在她身边。
十天后,苏家父母葬礼。
靳墨寒宣布收购苏氏集团并就任董事,她被降职处理,送去英国庄园囚禁了三年。
她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一点甜蜜都是靳墨寒的欺骗,他对她的报复从知道黎青月死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苏姝宁一脸悲戚地看向靳墨寒,他眼底,是浓浓的不屑、嫌弃和亘古不化的恨意。
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偏偏她还那样不顾一切地爱过他!
苏姝宁眼底发涩,脸上血色全无,成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布娃娃。
靳墨寒理了理袖口,神情不耐:“明天是青月和青书的生日,青书不计前嫌,希望你能够出席,你识趣一点,不要让她不高兴。”
苏姝宁的头开始发疼,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她的衣服,饶是这样,她还是乖巧地弯腰伏地,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回话:“我知道了。”
靳墨寒最后看了苏姝宁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
苏姝宁将自己浸没在浴缸里,血液混进水里,鼻腔、嘴里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明明是西天,苏姝宁却觉得刺骨的寒意一寸寸渗进她的骨髓,让她控制不住地发颤。
她的头像是被无数根铁丝切割,呼吸都会牵扯着疼。
苏姝宁第无数次想要死去,却听见遥远的一声“姐姐!”
她挣扎着从浴缸里坐起,痛哭出声!
不管有多痛,她都不能死,她要救怀瑾!
胡乱裹了浴巾躺在床上,苏姝宁浑身滚烫,她却一点也不在乎,生生挨到了第二天。
……
苏姝宁的头痛得快要炸裂,缩成一团,眼前一阵阵发晕,连声音都听不清。
仆人也丝毫不理会她的病,只是替她换好衣服、做完了发型,领着她上车去了黎青书的生日宴。
宴会现场。
黎青书正被人簇拥着恭贺生日,身上藕粉色的礼服层层叠叠,衬得她像是一个娇贵的公主。
靳墨寒则是站在她身侧,手虚虚扶着她的腰,两人时不时亲昵地耳语几句。
苏姝宁站在门口,觉得自己突兀地有些难看。
或者说,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论是身上勉强遮住私密部位的大露背丝绸长裙,还是脖颈处没有任何遮掩的乌黑刺青。
她僵滞在原地,迎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矗立着。
黎青书眼里含笑:“苏姝宁,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青月姐姐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姝宁腿下一软,险些跪下,眼神变得恐惧,控制不住地摇头,浑身都开始发冷。
那三年的忏悔已经足够让苏姝宁听到黎青月的名字都会应激。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瘫软在地上,眼睛泛白,样子狰狞又难看!
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嫌恶。
苏姝宁匍匐在地上,高热让她意识模糊,瞪大了眼睛看着黎青书,将她认成了黎青月。
她麻木地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哀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众人的嫌弃变成了厌恶,甚至有人出声讽刺:“堂堂苏氏集团的千金,变成现在这幅德性!”
耳边日渐尖锐的议论声她充耳不闻,继续重重地将头砸在地上:“我有罪!对不起……”
苏姝宁停了一瞬,身形晃动,直直地向前栽倒。
却在下一刻,被人扶住了手臂。
苏姝宁被他扯着站起,没什么力气,费力地掀眸看向那人,瞬间瞳孔一缩。
苏怀瑾满眼失望,声音虚弱,却又像是一记重锤在她心上砸出深坑:“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