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事儿,张氏大为光火,但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对司茵发难。
相比于让司蕊坐上太子侧妃的位置,司永安被接走根本不算什么。
随着司茵掌家的事情传出侯府,上京城的一众太太们对张氏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
张氏这些日子,天天出去应酬,就是想搭上皇后的线,替司蕊多争取几分希望。
在张氏看来,她的女儿才貌双全,是足以匹配太子侧妃之位的。将来若是得了圣宠,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能踮起脚来,够上一够。
到时候她这位岳母大人,也算是母凭女贵了,昌哥的前程、自家的富贵全部唾手可得,所以现在一切的谋算奔波都是值得的。
可惜她奔忙了这些时日,与皇后母家有些关系的几家夫人们,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张氏并不傻,相反她十分精明,哪里能看不出来夫人们对她的态度敷衍。
无奈之下,她只能教唆着司蕊去走走太子的路子。毕竟前不久,太子还对自家女儿表现出了欣赏之意,只要司蕊能拿下太子的心,那一切还不都手到擒来。
张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上京城里个个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她的企图。
以往好几家看中司蕊名声,想要结亲的人家都纷纷打了退堂鼓,一时间司蕊的婚事反而被耽搁了下来。
司蕊比司茵仅仅小了一个月,也已经十六了。
按理说,这个年纪婚事应当要先定下来,双方再准备个一两年,十八岁之前嫁出去是正正好的。
可张氏心存妄念,一日太子侧妃的人选未定下,她就一日不能释怀。这阵子整个人都有些疯魔了,根本无心打理事务,费尽心机打听太子的行踪。
之前她替司茵相看的陆家,因为婚事不成找上门来几回,都被她赶出去了。
当时她可是收了陆家一万两银票的辛苦费,如今她被分了家,银钱不凑手,哪里还敢见陆家人,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前几日,她好不容易打听到金光寺来了位挂单的禅师法号慧净,据说不仅佛法高深还医术了得,就恨不能带着司蕊天天去金光寺守着。
皇家近几代子嗣不丰,太子殿下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还有些先天不足之症,自小寻医问药不断才到得今日的。
想必金光寺慧净禅师的事情,不久就能传进他耳中。
张氏是笃信太子殿下会去金光寺理佛的,这些日子司蕊费尽心机也没能见到太子,金光寺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这日一早,张氏又带着司蕊来了金光寺中上香。
因着最近来的太勤,寺中的小沙弥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位虔诚的女施主,直接把母女俩带到大殿中听慧净禅师讲经。
张氏在大殿里做着样子,司蕊则早就溜出去守在了寺门附近。
等司蕊将山门附近几个佛殿的菩萨一一拜完,都已经接近晌午了。料想着太子今日不会来了,司蕊带着丫鬟准备折回主殿,同母亲吃完斋饭就下山回府去了。
刚刚转身还没绕过放生池,司蕊还在抱怨着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就听身后有一队人马上山的喧闹声。
司蕊转过身,就见两架肩舆一前一后的从山门前的台阶下缓缓行了上来。
打头的那架肩舆上,tຊ一位身着白底金纹圆领长袍,头戴紫金嵌宝流苏冠的公子,不是她苦等多日的太子殿下又是那个?
司蕊登时激动的双眼泛红,就要朝太子的方向扑过去,可当她看清太子身后转出的那台肩舆上,红衣张扬的少女时,脚下不禁一软就要跌倒。
好在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叫她在太子面前失仪。
司蕊迅速低头,掩饰住了自己眼底翻涌的恨意,待脸上的表情恢复成娇美的笑容,才款款往山门处迎去。
她身姿柔美的对着太子殿下就是盈盈一拜,还未起身,就听一道清灵灵的声音自太子身后响起。
“太子哥哥,我们似乎来迟了些,慧净大师不会已经讲完经了吧,快进去看看。”
红衣少女一脸的娇憨,从肩舆上下来就扯住了太子谢怀泽的衣袖,将人往里带。好像根本没看见,几步之外的司蕊一般。
眼看着二人众星拱月一般往主殿去了,司蕊站在原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只是抬眸看见谢怀泽路过放生池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司蕊又立马打起精神,抬脚跟了上去。
走在太子身侧的,不是礼部尚书黄家的嫡幼女——黄盈盈,又是哪个?
这位黄家二小姐性子骄纵跋扈,父亲官拜尚书,姑母又是宫中的贵妃,颇得圣宠。所以上次的宴会上才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下司蕊的脸子,让她好久都不敢出门。
司蕊心中十分清楚,未来太子侧妃之位必然有黄盈盈一席之地,所以一直暗暗和她互别苗头。
却不料这黄盈盈骄纵跋扈惯了,觉察了司蕊的小心机之后,根本不按她的节奏来,就喜欢做当众打她脸的事情。
黄盈盈是从来看不上司茵、司蕊两姐妹的,觉得她们一个蠢一个贱,都不配和自己往来,遇上她们也从来没有好脸色。
只不过对上司茵她到底顾忌着些,好歹司茵是侯府嫡出大小姐,多少得留着点脸面。
可是对上司蕊,就是半点都不客气了,区区一个六品小官之女,父亲还在自己大哥手底下办差,她哪里来的脸到自己面前蹦跶,还妄想和自己平起平坐?
往日对上的时候,司蕊还能撺掇着司茵替自己拉一拉仇恨,现在司蕊对司茵也有了阴影,不敢轻易往她面前凑了。
司蕊跟在太子的队伍后面,捏紧了丫鬟知秋刚刚塞过来的平安符。
听闻黄盈盈三个月后就要入太子府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今天这机会,她必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