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严礼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并且沾沾自喜。
可后来的一次又一次抉择中,他还是选择站在了青梅竹马的沈婉清那边。
因为他心里清楚,秦景恬心没沈婉清那么狠。
他清楚她爱自己,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于是在秦景恬付出真心的无限包容下,他无数次辜负,毫无节制。
却高估了失望的极限。
三年前,魏严礼拿着那份签着字的离婚申请单翻遍了整个麓城,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那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香港如今的地价三千块一平,而你的爱在我这一文不值,懂吗?”
秦景恬说这话时,望向他的眼神平静而毫无波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告诉他,秦景恬已经不爱他了,她奔向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魏严礼慢慢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悲痛。
可是秦景恬看见他如今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只想笑。
“如果我这次回来身无分文,你魏严礼会找我吗?”
三年前的他见死不救,秦景恬知道他对自己深痛恶绝,可如今他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魏严礼,你真当我如三年前那般痴傻,任由你和沈婉清玩弄摆布吗?”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直勾勾盯着秦景恬道:“你偏要提她吗?”
看见他的反应如此激烈,秦景恬心下了然,不由得冷呵一声:“原来我在你面前提沈婉清的资格都没有,那你去找她吧,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
魏严礼知道她又误会了。
不知道为何,在秦景恬面前,他永远都是个畏头畏首的小人。
魏严礼走进一步,伸出手来,刚想拥她入怀。
却不料下一秒,秦景恬挣脱开来,退后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迅速拉开。
“时间不早了,我要给娘送药去了。”
秦景恬转过身,抹干净眼角残留的泪迹。
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执着地一步步往反方向走着。
她娘说的没错,成人后的情绪总习惯反着表达。
不管是当初多特别的一个,也终隐入人海匆匆不见。
可能那个奋不顾身爱魏严礼的秦景恬,早在泥石流来临的那夜,就坠入了山崖之下,永被封存。
又或者,早死在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山头上,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割断了她手腕的血管,再也没能醒来。
往事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她一直走,不能停。
如今的秦景恬活着是为了还债。
那些爱她的人,她辜负过的人,都需要她。
她再也停不下来,也没有力气再去言爱。
“医生,钱包我拿来了,药请你重新帮我配一下,我娘急着用。”
秦景恬举起那个红色的方形皮包晃了晃,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魏严礼残留的温度。
可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闻言,药房里值班的医师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的脸。
秦景恬一摸,指尖沾染上湿意。
原来那行泪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