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婆婆安顿到客房睡下后,乔以舒也回卧室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十一点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拿起一看是陆崇远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
视频闪烁了几下,湿着发、穿着吊带的尤淼淼一闪而过后,画面就对准了卫生间。
哗哗的淋浴水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磨砂的玻璃门将男人宽肩窄腰的身躯展露无遗,隐隐间还能看见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和八块腹肌。
又确认了一遍名字后,乔以舒的脸变得惨白无比,颤着声问她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镜头一转,尤淼淼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但因为手机视角放得很低,所以乔以舒只能看见她那高高抬起的下巴。
“乔以舒,你得到他的人有什么用呢?他的心不在你那儿,我迟早会把他抢回来的。”
听见这句挑衅,乔以舒连声问尤淼淼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再也没有人应答,似乎对面是把声音都关了。
她只能死死盯着手机里的画面,嘴唇紧咬着,咬出了血还不自知。
不多时,裸着上半身、围着浴巾的陆崇远出现在了屏幕里,他拿着梳子很是轻柔地给尤淼淼梳开了散乱的头发,然后拿起吹风机吹着,还会时不时问问温度合不合适。
动作和神态都是乔以舒从没见过的温柔。
尤淼淼捏着嗓子,一会儿说头发落在胸前痒痒的,要他帮忙拿起来吹,一会儿说椅子太硬了咯背,要他抱着吹。
这番操作瞬间让神经高度紧绷的乔以舒崩溃了,她控制不住脑海里那些绝望的念头,疯了一样打着陆崇远的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
从微信到电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个,通话记录里密密麻麻一片红色的未接提示。
陆崇远一个也没接。
渐渐地,她也有些麻木了,可手指还在下意识按着拨号键,眼泪水一样往下淌,床上沁出一大片湿漉漉的水痕。
一个小时后,陆崇远似是不堪其扰,终于接起了电话。
乔以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嘶哑的声音问出那个问题。
“你刚刚和尤淼淼在做什么!”
陆崇远停顿一瞬,“我在客卧,淼淼早就在主卧睡下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尤淼淼故意挑衅,他却说是她在乱想?
她不想吵架,只能强压住心痛。
“都半个月了,她感冒应该好了吧,你也该回来了吧?”
“没好,淼淼身体弱,过几天再说。”
听见他不愿回来,乔以舒的心又被拉回了泥沼里,往黑暗里陷落下去。
“我才是你……”
电话那头的陆崇远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语气愈加冰冷。
“我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既然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担负起丈夫的责任。”
嘟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乔以舒心头却像有针在扎一样,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下,她蜷缩在角落里,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片哀伤。
当年分明是他主动提出要用结婚换着五十万的,为什么现在反倒怨起她来,说是被她逼迫的呢?
两个人认识那么久,她连喜欢他都未曾告知,又何曾逼着他接受过自己的喜欢呢?
在这段感情里,他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不是吗?
乔以舒不知道陆崇远嘴里的过几天到底是多久。
转眼半月过去,他仍然没有回家。
她打过几个电话,他总是敷衍着说工作忙,说不了几句就挂断了,发给他的消息也从来没回复过。
乔以舒心情越来越低落,每日闷在家里发呆,谁叫也不出门。
好闺蜜沈熙宁看着她这副憔悴的样子,非要拉着她去参加同学会。
等她开着车赶到山庄时,沈熙宁又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她只能一个人赴约。
一推开门,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崇远和尤淼淼。
两个人挨得很近,不时低头说着小话,看起来亲密极了。
有人来敬酒,陆崇远为了挡酒,一个人喝下两杯,却也不见醉。
站在角落的乔以舒默默地看着两个人,想起尤淼淼出国时,他也是这样灌着自己喝酒,然后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她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不知道大厅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冒险游戏。
直到听见别人叫起陆崇远的名字,她才清醒过来。
“这局崇远输了啊,那就惩罚你给最爱的人打一个电话!”
众人目光纷纷锁定了乔以舒,开始起哄了起来。
“这个惩罚不好,以舒和崇远都老夫老妻了,打个电话算什么冒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