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越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他哑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负担……”
她像没听到似的，歪歪头问道：“你现在应该……和谢雪枝在一起了吧，你出来这么久，她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的。”
瞿临越眸中沉痛不已，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声辩解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早就和谢雪枝撇清关系了，我心里的人是你。”
这话明明袒露的是瞿临越的真心，怎么……却还是扯开了她心上缝合好的伤口呢？
况且之前，他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怎么能说后面做的一切，是为了她？
余栀柔后退一步，躲开瞿临越伸过来的手。
她轻声说道：“那年，在你丢下我去找谢雪枝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她是你年少的爱人，是你的夙愿，更是你来边疆的理由。”
那一刻她才看清，事事都有优先级，只是她余栀柔，从来都不在瞿临越的第一顺位。
而那时，她也想起，自己年少时也见过自己的少珩哥哥，和谢雪枝手挽着手。
余栀柔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眸中盛着的泪掉下来。
“其实，这些年我在外面，也是因为不想再见到你。”
余栀柔觉得这场长久的爱情独角戏于她而言，早就不是什么安慰物了。
而更像一颗扎入她心脏中的钉子。
无法拔出，亦无法愈合，她只能接受。
也不再想改变什么。
瞿临越被这话伤得心痛。
可看到她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怕她又会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一样。
“惠春，你别这样……别对我这么残忍……”
余栀柔垂着眼皮，睫毛轻颤。
瞿临越好像终于能感受到爱里的痛意。
在这时，在两人分别的两年之后，余栀柔才觉得他能和当时的自己感同身受似的。
这时，从她的手腕和稍显粗重的呼吸中，瞿临越察觉出几分异样来。
他的手摸上余栀柔的额头，也是滚烫一片。
瞿临越惊慌起来：“你发烧了？！”
男人身子一低，将她整个人捞起，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我带你去卫生队。”
余栀柔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在瞿临越的怀里睡去。
卫生队内，瞿临越轻轻把余栀柔放在床铺上。
量完温度，医生瞥了瞿临越一眼：“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
他那张担忧的脸上出现几分不自然的神情。
“是我没注意。”
他也懊恼，两个人说了那么久的话，他竟然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她身体不舒服。
一旁的余栀柔听医生说这话，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于是张口解释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睡太久了。”
医生拿出吊瓶，又给余栀柔扎针，头也没抬，但数落起瞿临越毫不含糊。
“你媳妇还真是好脾气，这样了还为你说话。”
余栀柔闭眼歪头，装死不说话了，对瞿临越炙热的视线视而不见。
“疼吗？”瞿临越搬了把凳子坐到她旁边。
余栀柔没回话，只是药水进入血管，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瞿临越起了身，出去了。
余栀柔以为他终于受不了热脸贴冷屁股走了。
结果没一会，又看见他拿着个热水袋进来。
瞿临越将输液管在热水袋上绕了一圈，又自己用手抵着，以防管子被压实。
动作仔细又小心。
颇有些铁汉柔情的味道。
只是对余栀柔而言，这稀奇地过头了。
她忍不住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和手上长期握枪形成的薄茧。
正出神，她就听见一旁的男人说。
“惠安，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