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程敬怀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软话。
梁秀芸神色一怔，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也没见过程敬怀这样的态度，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身旁的宁清栋上前来：“程军长，你当初……”
“宁先生！我还没有签离婚报告，现在就是我和我妻子的家务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程敬怀面对宁清栋时可就没了好耐心，冷眼相待。
周遭还有路人在围观，宁清栋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没话可说。
见状，梁秀芸眉头微蹙，看了一眼旁边路人的视线，最终还是不想多连累宁清栋。
说着，梁秀芸在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纸笔，快速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宁清栋，这是她住的群租房的号码。
宁清栋还想多说什么，可梁秀芸坚持送他离开，他还是只能收下那纸条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梁秀芸看着面前的程敬怀，却是叹了口气：“程敬怀，你应该也有任务在身吧，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还要去打工，就先走了。”
说着，梁秀芸转身就要离开，毕竟程敬怀来沪市除了有任务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总归不会是为了她来的。
可她走了没两步，程敬怀的声音却大步跟了上来。
“我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我申请了假期，没有任务。”
这话让梁秀芸脚步一顿，眼里透出诧异来。
她清晰记得，前世的程敬怀一心只有工作，结婚十年，他也没有申请过长假，怎么现在……
不等她回神，却见程敬怀定定望着她，神色坚定又说：“我有半年的假期，足够等到你妈病好，也足够等到你消气。”
话音落地。
梁秀芸的心倏然一沉，她眸色复杂望着他：“你到现在只认为我是在生气吗？”
她只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从前的痛苦从前的煎熬，到程敬怀眼里，不过是在跟他闹脾气。
见她神色冷寂，程敬怀的脸色一僵，旋即解释：“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可梁秀芸已经不想再多听他说一句话了。
她径直绕开他，大步就朝前离开，“我打工真的要迟到了，再见。”
梁秀芸再没管程敬怀，径直上了电车离开。
她一天打了好几份工，此刻便是去一家快餐店做服务员。
这个年代，快餐店刚流行，尤其是在沪市这种大城市，店里每天忙不过来。
到达店里，梁秀芸换了衣服出来，却见程敬怀正提着行李包坐在了店里最角落，他的面前堆放着一堆汉堡薯条，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身旁同事问她：“秀芸姐，那位客人气质不凡，你认识啊？”
梁秀芸摇头：“不认识，工作吧。”
很快，店里开了一堆客人，梁秀芸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管他。
在她又收了一盘餐桌时，下意识往角落看了一眼，程敬怀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看来是已经走了。
梁秀芸松了口气，一转身却跟刚进来的客人撞了个正着。
所有的残渣全掉落在地。
“抱歉！”
梁秀芸忙道歉，低头就要替人擦拭干净。
可下一刻，对方却已经动了手，朝她狠狠一推。
“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
重心不稳，梁秀芸仰头整个人直直往后方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