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砚傲一进门,钟苓茉和谢宥齐就看到了他。
谢宥齐有些紧张地看向钟苓茉,也许……她会反悔,到那时,他得想想怎么善后。
可让人意外的是,钟苓茉神色自若,只平静地瞥过一眼娄砚傲,便收回了眼神。
娄砚傲定在原地,怔愣地看着钟苓茉投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没有爱意,没有期待,甚至连失望都没有了。
他急切地想去要个答案,这不应该是他们的婚礼吗?为什么她要跑到这里来。
在场的来宾都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个人拉了娄砚傲一下示意他坐下。
娄砚傲不为所动,他看向钟苓茉,甚至想上来拉她:“快跟我回去。”
钟苓茉一把甩开:“回去,回去干什么?”
“你不是想方设法地想金屋藏娇吗?现在不用藏了,我成全你们了。”
娄砚傲像被雷劈中,想说的话全被堵回了喉咙里,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现在就……”
被钟苓茉打断:“不用了,你要是还有责任心的话就现在回去,别让来宾看了笑话。”
他当初确实是因为小茉陪伴了他这几年,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要销魂实在舍不得,所以才瞒着钟苓茉留了下来,现在东窗事发,娄砚傲简直追悔莫及。
婚礼仪式没有完成,新郎就突然跑了出去,现在又返回,一时间大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娄砚傲的母亲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参加婚礼,结果看到这种情况,唯恐担心被人看了笑话,正在数落娄砚傲。6
钟妈妈一身得体的旗袍愧疚道:“这件事都是我们家钟苓茉做得不对……要不还是先走完仪式吧。”
娄砚傲只自顾自地喝着闷酒,怎么问他也不答应,颇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小茉走过来,轻抚他的背,娄砚傲抬头看,借着浓浓醉意,还以为是钟苓茉回心转意了,喜出望外,可触及她的脸,现实又给了他轰然一击。
这是小茉,不是钟苓茉。
而他现在只想要钟苓茉。
……
一场婚礼下来,钟苓茉累得快要虚脱,婚纱好是好看,但是穿起来非常笨重,又要长时间站立,钟苓茉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了。
因为不想回去面对父母的质问,钟苓茉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她回去,又会面对怎样的恶战。
娄砚傲……想到娄砚傲,钟苓茉心里不由自主地扎了一下。
他今天的失魂落魄钟苓茉并非没有看在眼里,只是她觉得没必要了。
是的,没必要了。
没必要一边藏着小茉一边来应付她,双方都累。
娄砚傲想享受齐人之福,可钟苓茉并不是谁的附属品。
她也不想自己总是这么歇斯底里,所以,就分开吧。
谢宥齐拿了晚饭上来,摆在钟苓茉面前,见钟苓茉心事重重,便用手背轻贴了一下她的面颊。
谢宥齐的手很冰,冰得钟苓茉瑟缩了一下,不满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谢宥齐用手轻敲钟苓茉的额头,语调上扬:“来给你送饭,免得你饿死了。”
“好心倒是当成了驴肝肺。”
话是这么说,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钟苓茉这才仔细打量着谢宥齐。
他刚换下礼服,现在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可能换衣服的时候有些乱了,有几根还不听话地翘了起来,颇有种凌乱美的感觉。
一张脸棱角分明,薄唇紧闭,眼角一颗泪痣慵懒又乖张,再看……对上谢宥齐的眼睛忽眨忽眨。
谢宥齐越凑越近,用气声说道:“看够了吗?”
钟苓茉一个惊吓猛地推开了谢宥齐,他跌坐在地上。
摆烂似的索性不起来了,坐在那摆烂似的抱胸耍无赖。
“摔伤了,钟苓茉快赔。”
钟苓茉哪里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宥齐:“你明明好好的!”
谢宥齐:“诶,你推了我,我说我受的内伤,你有什么办法?”
眼见钟苓茉说不过自己,脸气得涨红,才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无奈道:“行了不逗你了,吃完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