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回衍就这样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刚才被训斥的下人，这会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姜云栖。
“慕世子，好像更关心长宁大小姐……”
“刚才对她好，也不过是同情可怜罢了。”
议论的话语，让姜云栖心乱如麻，她强忍着翻滚的情绪跟上去。
……
将军府最上等的房间里，挤满了关心姜长宁的人。
姜母守在床榻前，满脸心疼：“长宁，娘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这么傻，你喜欢回衍，娘会帮你的啊，你伤了自己，痛在娘心里啊！”
姜父虽依旧少言寡语，却一直盯着大夫救治的一举一动。
眼里的关心一点也不比哭泣的姜母少。
还有慕回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昏迷的姜长宁身上，不曾松懈。
根本没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姜云栖。
寒风呼啸，吹得姜云栖身冷，心也在破防。
她好像真的是个透明人。
记忆中，在姜家，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疼爱，一分都没有。
十五岁生日那天，她满心欢喜，告假去寺庙给父亲母亲求了平安符。
一来希望他们平安健康，二来报答他们给了她生命。
可姜母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说：“云栖，你妹妹长宁感染了风寒，娘要去给她煎药。”
接着，随手一扔，就走了。
更可笑的是，她那时，还拼命的安慰自己。
没事的，只是因为妹妹生病了，需要娘照顾。
然后，她又转身去了军营，将另一枚平安符送给父亲。
结果得到的还是一顿呵斥：“这就是你今晨缺勤训练的理由？！”
“马步一时辰、跑步二十圈、射箭三百下！你说你想做将军，就别妄想偷懒，我姜业没你这样娇气的女儿！”
哪怕她从晌午一直练到黄昏，也没人来关心过她。
等她顶着虚脱的身体回到姜府，等到深夜，都没人记得是她的生辰。
恍惚中，姜云栖收回了思绪。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涩不已。
“大夫，我女儿情况如何？何时能醒？”
姜母的关心声不断，姜云栖忍着苦楚默默转了身。
她没有勇气再待下去。
姜云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门口静静看着远方。
她在等慕回衍，也在等自己心中的一个答案。
可是她等到天黑，那个男人都没再来过。
也没捎人送来一句解释。
傍晚，徐嬷嬷杵着拐棍，提着食盒摸索着进来。
看着自己唯一真心对自己的徐嬷嬷，姜云栖忙敛去情绪，上前扶住她。
“嬷嬷，你眼睛看不见，不用每日来照顾我的。”
徐嬷嬷如以往般慈爱一笑：“孩子，老婆子知道将军和夫人都去长宁那屋了，你没人照顾，我怎能放心。”
一句话，直接让姜云栖眼睛发红。
或许老天对她也不全是残忍的，至少，这两辈子都有徐嬷嬷真心待她。
吃过饭，姜云栖又和徐嬷嬷说了会话。
在嬷嬷的歌声中，姜云栖缓缓入睡。
可她睡得并不安稳，一整晚，三番两次都梦到被父母再次抛弃，被慕回衍舍弃惨死的场景。
胸口揪心的疼痛，搅得她彻夜难受。
天还没大亮，姜云栖就起了床。
她想着先去军营早训，然后再去找慕回衍要个答案。
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原由，不能再不明不白的死去。
父母和慕回衍，她都不想要再让。
还有徐嬷嬷，她也要好好守护。
换好训练的红装，姜云栖便出了门。
她脚步坚定，亦如前世上战场一般矫健沉稳，却在经过姜长宁房间时，心口蓦然一滞！
半敞的房间里，慕回衍侧坐在床边，姜长宁依偎在他怀中，正看着手上的红色帖子。
“这婚书上是长宁的名字，长宁终于可以做回衍哥哥的新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