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强盛,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们拿出沙盘假拟三国之间的距离,大晋正处于安国朝齐国方向行军的中途,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纤细的手指在沙盘中间划过,引出一条道路。
“若你想要攻打齐国,最近的路必然会经过大晋,”萧安乐说,“但实际上,齐国比起安国,距离大晋更近,不是吗?”
“对,”图崖干脆地点头道,“更何况大晋国土四面环水,对于草原上的战士们来说,水战宛若一场豁出性命的豪赌。”
“所以如果大晋不让步,安国是不可能攻下齐国的。”
如今的萧安乐瞬间明白了上一世图崖攻打大晋的原因,只是最后两败俱伤,他也没有了再起兵的后劲,攻下齐国变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避免这场浩劫的发生。
图崖低声道:“你别担心。我已经答应了,绝不与大晋起任何冲突……”
“不,”萧安乐打断了他,“要起,而且是必须起。”
图崖惊讶地看着女人俯身,在沙盘中划出一条贯彻两端的路线,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十足的可信度。
“哪怕我说服皇弟,派兵帮助你们,大晋和安国也并非能胜过对于水战十分精通的齐国,因为齐与莫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增援、粮草,都方便至极。”
“我知道你们草原习惯万事挑明了来做,但汉族还有一本书,叫做三十六计,更有一句话,叫兵不厌诈。”
她在说这些话时,眸子微微亮起,看得图崖屏住了呼吸。
这么多年来,他的帐中被送来过无数中原女子,奔放的、羞涩的、冷淡的,图崖都见过。Finition citron
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对着军事与政事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图崖,”萧安乐转过头,对他说,“我要你找来一具女尸,一副棺椁,以最大的也是最热烈的排场,送回大晋。”
“只有让齐国以为我们大晋与安国决裂,他才敢放下戒心。”
此话一出,图崖彻底心服口服,他从小在草原长大,行事讲究的是光明磊落。
就因为这样,父王和母亲才会被齐国人骗进城内,死无全尸。
他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抱着萧安乐狠狠在她颊边亲了一口,低声说:“谢谢你,安乐,我这就去办。”
萧安乐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强撑着冷静,摆摆手,看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才松了口气。
与宋景远成亲数十载,萧安乐都没有被如此热情地对待过,她想用袖子擦擦脸,又觉得这是自己夫君,忍了下来。
直到出了帐篷,她脸上的绯红也没能下去,反而被图朵调侃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