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看到那人满身的血,差点尖叫出声:“这人是怎么了?”
林梵摇头:“不知,从山坳里捡的。”
林周眼眸微闪,对金氏道:“娘,你快去烧水,给他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我去找身衣服给他穿上。”
林周虽然十五岁了,但身形消瘦,他的衣服,这少年也能穿。
林梵让林风将季砚淮放到床上,自己则翻着背篓,从里面找了一些路上随手采摘的止血药凿碎。
一家人忙活了许久,才将少年收拾妥当。
看着被破布包扎了大半个身子的少年,林大郎和林周表情凝重。
“看这孩子的穿着和相貌,必定不是普通人,难不成是哪家的贵公子被仇家追杀?”
林大郎是猎户,也算见多识广,凝重分析道。
林周脸色难看:“会不会连累我们家?”
“你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林风刚想一五一十的说,便被林梵提前插嘴:“不知道,我们采着药突然就瞧见这人了,大哥,要不然把他丢了吧,若真是有仇家追杀,连累了我们怎么办。”
林周抿了抿唇,他也怕,但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便道:“罢了,等这人醒来再让他走吧。”
林梵和林风顿时笑了。
不过林周继续嘱咐道:“爹娘,还有风儿丫丫,咱们家救了这个人的事情千万不能宣扬出去,若是被人看到,就说他是娘亲那边家逢变故的远房亲戚来投奔几日,等会把脱下来的血衣也给烧了吧。”
林梵眼中划过一抹赞赏。
不愧是十岁就考下县案首的大哥,处理事情来沉稳而妥当。
第二日,林梵先是寻空将空间里的草药和人参种上,又和林风去了河里,将捕鱼的筒子放了进去。
回来后,帮着金氏摘菜,做饭。
一直到吃完早饭,季砚淮也没醒来。
不过林梵给他检查了下,发现这人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些许,便又喂了些用灵泉水熬制的药,愣愣然看着这少年。
他的五官如画般好看,长而密的睫毛在因为生病而煞白的肌肤下,映出一小片阴影,一头墨发披散着,薄唇抿起,即使穿着粗布衣衫,也难掩贵气。
不愧是京都最惊才艳绝的少年郎。
可惜,命不好。
林梵前世与季砚淮并未见过几次,但每一次,这人都在被后母与瑞王爷欺压,若没有皇后护着,他怕是也活不到这么大。
林梵想着,出于同情,给季砚淮掖了掖被角。
“妹妹,你在干什么?”林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人是外男,照顾他的事交给我和你二哥便好。”
林梵闹了个大红脸,尴尬道:“咳咳,知道了大哥。”
她真的就是随手的事,哪成想被抓包了。
正尴尬不知所措时,外面响起了一道人声。
“敢问这里可是林童生家?”
林大郎放下手里的木匠活,看着面前的几人疑惑道:“你们是?”
为首的人笑道:“我们是县里聚客楼的,我是赵大厨。”
林梵和林周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
一见到兄妹俩,那赵大厨就激动道:“林童生,你和你妹妹几天前还来我们聚客楼卖过鱼和兔子,还记得不?”
林周和林梵对视一眼,点头道:“自然记得,敢问赵大厨来寒舍可是有事?”
那赵大厨笑了笑,立马就敞开了话夹子:“自然是有要事,不过,找到你这儿还真不容易,我可打听了许久。先是到了村里寻你们,结果被一老妇人拿笤帚打了出来,呸,忒没素质。”
不小心爆了粗口,大厨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嘿嘿,你们那日卖过来的鱼,我们聚客楼有一贵客吃了非常满意,将剩下的全都买了回去,又派人说日后每天都要送过去几条,我们掌柜的就让我来寻你们,若是还愿意卖,就一斤一百文回收,咱们签个长契”
“一斤一百文!”金氏和林大郎倒抽一口凉气。
这不是吃鱼肉,这是在吃银子啊!
林周眼眸微闪:“实不相瞒,这鱼是家妹和家弟闲来无事捕捉的,可能做不到日日供给。”
赵大厨笑了笑:“无事,有多少鱼我们聚客楼都收,两三天送一回也无事,这契约就算不签署也没关系,毕竟咱们也相信林童生你这个读书人。”
林周这才在林梵的应允下答应。
林风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但听哥哥和妹妹的准没错。
林梵想了想,又让林风去了河边把早上下进去的竹筒网捞上来,省得明日再去县城跑一趟。
赵大厨看着那一网兜鱼高兴坏了,当场称了重,付了二两零八百文银子乐呵呵的拎着林梵换了灵泉水的一大桶鱼离开了。
赵大厨一走,老宅炸开了锅。
“真的,那聚客楼真一百文收一斤鱼肉?”李老太婆嫉妒的咬着牙。
林大海和林小海狂点头:“真的,我们俩亲耳听到的。奶,那鱼怎么这么值钱,一百文,能给我们买多少糖葫芦了,大伯和大伯母竟然不把钱孝敬过来。”
小姑林水仙摸了摸自己的脸:“十斤鱼就够给我买一盒胭脂了,大哥心可真狠,眼里只有自己一家,也不知道疼我这个唯一的妹妹。”
听着两个弟弟和姑姑的话,林盼儿弱弱道:“大伯一家都分家了,赚的钱当然是自己花。”
此话一出,李老婆子拽住她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死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供你吃供你喝,还在这当白眼狼,今天一天都别吃饭了,给我滚出去洗你爷尿湿的裤子。”
林盼儿眼眶通红,委屈的擦眼泪。
她比林梵大一岁,今年才十二,是林二郎的大闺女,tຊ但因为夫妻俩重男轻女,以前也要日日干活伺候一家人。
林梵一家人还没分出去时她倒是还有空闲,自从他们走了,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了林盼儿一人身上。
不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烧水喂猪喂鸡鸭,洗一家人的衣服,做饭等等,还实不实被不顺心的奶奶打,被两个弟弟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