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小的尸体，他没有哭，也没有打电话质问闻念初。
而是平静地给他的教授发去了邮件。
【林教授，我同意签署保密协议入职国家科学研究所，五年内不会与外界联系。】
教授很快回复——
【宋妄同学，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入职手续会在半个月之内办好，你签好保密协议就邮寄给我，国家期待你的到来。】
宋妄回了一句“不负信任”后，便将手机关掉。
再看着躺在怀里已经冰冷的雪白小狗，心里一片发凉。
十年前，他的父母出国做生意，没有办法带上他。
宋家和隔壁闻家世交多年，闻念初只比宋妄大10岁，但按辈分他要叫她小姨。
那时，是闻念初主动提出，可以照顾宋妄。
就这样，她细心地将他照顾长大，把小姑娘养成了朝气蓬勃的少年。
这狗是他15岁时闻念初送给他的，取名叫雪团。
它已经很老了，两天前宋妄因为要出差没办法带它去看病，几乎是求着拜托闻念初记得带它去宠物医院。
可今天他回来，却只见雪团奄奄一息。
雪团似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见他最后一面。
所以当被他颤抖着抱入怀里时，它就无声地合上眼死去。
宋妄慢慢站起，刚往门口走去。
别墅大门就先被推开，打扮精致的女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没把狗送走？”
宋妄看着来人清冷的眉眼，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一片平静。
闻念初一直是个冷淡漠然的人，但唯独对他温柔，唯独在面对他时，脸上永远带着笑容。
从饮食习惯到穿衣住行，她记得他所有喜好。
不管再忙，她都一定会亲自接送他上下学。
宋妄理所当然地爱上了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
在20岁生日，他和闻念初表白了。
却不料闻念初生了很大的气。
“宋妄，我是你小姨，你怎么能对我有这么荒唐的感情？”
“我悉心照料你，只是因为你父母的关系。”
“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就搬出去。”
从那天之后，闻念初就常常不回别墅住，也再没对宋妄笑过。
宋妄哭了一晚上，但没有放弃，一次次地去找她，想用行动证明他是认真的。
直到半年前，闻念初带了男友回来。
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警告，她开始带着男友程浩言经常出现在宋妄面前。
牵手，拥抱，亲吻……
宋妄还是没放弃，还是不想离开闻念初，还是想要努力再试试。
可雪团的死，彻底击垮了他。
客厅里一片安静。
宋妄沉默不语，闻念初眉心拧得更紧了：“宋妄，我在问你话。”
“我明明告诉过你浩言害怕狗，你为什么还没把它送走？”
宋妄下意识抱住了怀里的雪团。
闻念初早就忘了，两天前他卑微的祈求和拜托。
也没有发现，雪团已经死了。
和他有关的一切，她全部都不在乎。
“马上就走。”宋妄低下头压住心底的酸涩，侧身从闻念初身边往大门外走去。
在踏出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闻念初的背影。
别担心，马上我就走了。
离开这里，离开你。
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