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到樊白泠这般吩咐,身形微滞。
她显然有些犹豫,迟迟不肯听从主子的吩咐。
而樊白泠心底疑云横生,不由得放狠了些语气:“怎么?连我的指令都不听,你就是这般来伺候我的?既如此,我只好如实禀告九千岁……”
“樊白泠!”
不等她说完,女子忽然怒喝一声打断。
那粗嘎难听的声音,听得樊白泠心头猛然一颤。
她朝着樊白泠噗通一声跪下,哀声请求:“求你不要告诉九千岁……就当放我一条生路……”
这一次,樊白泠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望着面前面目可怖的女子,没忍住惊呼出声:“你是……顾荷!”
等到喊完之后,樊白泠就后了悔。
她如今对外还宣称着失忆,人人都忘了,总不能说就独独记得个顾荷……
而那厢顾荷也察觉出了不对,朝着樊白泠怔怔问道:“你……还记得我?”
樊白泠一时不知从何作答。
她知道,孟鹜肯定将眼下的状况告诉了顾荷,如今她再想瞒,只怕是瞒不住了。
可就算这般,她也不能将实情告诉个从前想除掉她的人。
樊白泠焦急了瞬,脑子里忽地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她忙抬手按住自个儿的太阳穴,蹙紧了眉头,神色痛苦的对顾荷说道:“我也不知为何认得你,见到你时头疼的厉害,那个名字瞬间冒了出来。”
此刻就算装的不像,她也要尽力一试了。
而顾荷沉默了片刻,终了还是虚弱开口:“我……我曾是郁姑娘的……义妹!”
这陡然蹦出来的两个字,将樊白泠吓了一跳。
她心底顿时无奈又觉得可笑,这顾荷为了活命,还当真是什么都说得出。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樊白泠附和着顾荷,故作惊慌地反问了声:“义妹?!”
顾荷见她听信,眼眸骤然一亮。
她跪行到了樊白泠身前,激动地点着头:“正是!阿姐都不记得了吗?当初孟鹜灭樊家满门,又囚禁了你我,是我好不容易才助阿姐逃脱……”
她一口一个阿姐,听得樊白泠直泛恶心。
为能得到樊家人的下落,樊白泠强忍不适,继续跟顾荷演着失散姐妹的戏码。
她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装作泫泪欲泣的样子扶起顾荷:“妹妹这些受苦了,你的容貌也是被孟鹜所毁?”
顾荷顺势而起,不住地点着头:“是他……阿姐,你想办法带荷儿走吧!”
她这些话真假参半,樊白泠也并未全然相信。
她抬手拍了拍顾荷的手背,故作为难的说:“阿姐肯定会带你走的,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当初樊家除了你我,可还有活口?”
听她这样问,顾荷一时不答。
樊白泠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反叫她起疑心,正欲作罢。
顾荷却猛然直起了身子,目露精光。
她朝着樊白泠信誓旦旦道:“有,只要阿姐能带我走,我就告诉阿姐他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