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在饭桌上一直低头还托腮，家人看不见她全脸，她现在站起来去拿碗，整张脸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刚刚那两口饭吃肿的，”提到嘴巴肿，夏晓玲就有话说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班级有好些同学都口腔溃疡了，嘴唇也都是肿的，吃东西不舒服，都一个星期了也还没好。”
吴惠娥道：“那么多人烂嘴巴，是不是你们饭堂的菜不干净？”
“妈，这叫做口腔溃疡，不叫烂嘴巴。”
“管它这个疡那个疡，不都是烂嘴巴吗？”
“好吧，”母亲的说法很难改变，夏晓玲就不在这里纠结了，“应该不是饭菜的问题，我好些同学都是走读的，她们的嘴巴也烂了。”
夏晓玲刚开始也以为是饭堂的问题，为此还出去外面吃了几天，发现在哪里吃都一样，饭堂还划算，不是饭菜的问题。
“妈、奶奶，你们说会不会是学校的空气不干净，害我过敏的。”
吴慧娥道：“咱家可没有过敏的人。不过这么多人得，那就是学校的问题了，你们这么多人烂嘴了，就没有人去找学校赔钱？”
“还没有。”
吴春红想到村里还有两个孩子也在县城读高三的，道：“阿琴家的孙女和村头老牛家的孙子有没有烂嘴？”阿琴家的孙女是指夏岚，村头老牛家的孙子是指夏子聪。
夏晓玲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厌恶的情绪，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他们跟我又不是一个班的，他们都在普通班，几百年不见一次面。”
“对了，奶奶，夏岚家有谁中奖了吗？有钱的那种中奖。”
吴春红没听过中奖这回事，道：“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夏晓玲语气有些酸，道：“夏岚现在不在学校住了，她现在在外面住县城的楼房，可有钱了，出的穿的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还买一万多块钱的手机。我听说啊，她被包养了！”
“什么？竟然有这回事！”桌上的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夏晓鹏惊讶道：“姐，你哪里听来的啊？我怎么没听说。”
夏晓玲道：“你一个四中的当然没听说。”夏晓鹏今年高二，不过他是在枫回县第四中学读书。在枫回县，就一中和二中是好中学，什么三中、四中都是凑数、混文凭的。
“我就说那丫头狐里狐气的，看起来就不正经，心思不正，年纪轻轻的去做这种下贱的事！”吴慧娥嫌弃中带着羡慕，她多久才能赚一万块钱啊，夏岚那败家的丫头居然拿这钱去买手机了！
吴春红半信半疑，“许琴这几个月在山上养了鸡和鸭，还摘山里的野果去卖，没穷到要去卖孙女……”
吴惠娥道：“鸡鸭和野果能卖几个钱？要是几只鸡鸭能赚大钱，我今天就把院子里的这些鸡鸭全卖了。”
……
饭后，吴春红去牵牛回家的时候路过许琴家和村头，正好夏岚和夏子聪也在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人的脸是正常的，也没有口腔溃疡。
她还委婉地向许琴打听了夏岚在学校的状况，“阿琴，你孙女在学校住哪个宿舍啊？你有没有去她宿舍看过。”
许琴道：“怎么了？她现在不在宿舍住，在学校外面租房住，租房可比住宿舍舒服多了，那地方我也看过，不错。”
吴春红问道：“你儿子出房租还是你出房租？在外面租房可不便宜。”
许琴道：“我孙女自己出钱，我们家不是养了几只鸡鸭吗？这都是我孙女养的，城里人就喜欢这个味，地道，鲜美。这不卖一个暑假的鸡鸭，租房的钱就有了，还是我孙女能干，我老咯，老咯。”
吴春红道：“就是赚了几个钱也不能买一万块钱的手机啊，这tຊ也太不像话了！我听得都心疼！你要多教育她，钱要省着花，留着给父母存着建房子，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你们早晚睡大街。”
许琴道：“这我孙女赚的钱，她怎么花由她自己决定，咱这些没出钱可评价不得。再说，赚钱不就是花的嘛，赚钱不花那就一堆废纸，没意义。呵呵，我家岚岚怎么开心怎么来。”
吴春红：“……”
吴春红：“你会后悔的。”
许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啥好后悔的。”
……
打听完情况后，吴春红气鼓鼓地就回去了。
她是一个迷信的人，在听到孙女说很多人都得了口腔溃疡之后，她的想法是学校不干净，有脏东西。
村里有山神庙，明天就去拜拜吧，让神灵保佑孙女健健康康，顺顺利利考上好大学报答父母和她。
第二天，吴春红早早杀了一只鸡，煮好后装进饭篮里。
她朝屋内大声道：“晓玲，出来，去拜神了。”
夏晓玲在屋里面做数学题，被吴春红的叫声打断做题的思绪，她感到一丝不耐烦，道：“奶奶，你让晓鹏陪你去，我没有空。”
吴春红道：“叫晓鹏去干什么，他的嘴巴又没有烂。你快点，去拜拜神喝点香灰水就好了。”
夏晓玲小时候感冒，吴春红都是去庙里拿香灰泡水给她喝。她小时候不懂事喝就喝了，现在她都接受教育了才不信这些。
“奶奶，那些是迷信，吃了没用的！”
吴春红道：“有没有用，你吃了才知道。”
“我不去，我要学习。”
拗不过夏晓玲的吴春红自己拎着饭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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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莲山神庙从上个月起就开始在原址上重建了，一个名叫珠姬的女人自称是山神庙的神使，她自掏腰包推翻了旧的山神庙，要在原址上建立新的、庄严肃穆又不失雅致的山神庙。
原址旁边还有一间新塔的木屋，在新建的山神庙没有建好之前，山神娘娘的石像就先存放在木屋内，村民中平日里的拜神也是在木屋内进行。
夏天雨水多，但这简陋的木屋未曾漏过一滴水，里面一直是干净的，还有一股令人心平气和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