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温婉将沈观澜的大衣整齐叠好,用礼盒袋子装了起来,打算一会儿上班路过洗衣店送过去干洗。
距离上班不剩半小时,她迅速拿上车钥匙和包,抱着礼盒袋子打开了门。
韩一炫站在门口,正俯首蹙眉看手机,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
“你又见沈观澜了,你特么又背着我见沈观澜!温婉,你一天不见他会死啊!”
温婉解释道:“沈先生作为沈氏传媒的人来跟进选角,我们见面只谈工作。”
“你挺会解释啊,谁要你解释了!你答应过我不见他,现在三番两次背着我私下见他,就这么喜欢上赶着见他沈观澜?你对谁都这么喜欢上赶着吗?”
温婉听到“上赶着”身体一顿,她平静解释:“我和沈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合作方而已!”
韩一炫冷下脸,用力推她进入屋里,腿往回一抻,狠狠甩上了门。
“一炫,我现在要出门上班……”
“上个屁班,缺你那三瓜两枣吗?沈观澜的事情我和你没完!”韩一炫抓住她的胳膊,他通宵喝了一宿,他双眼猩红,温婉可以看到他眼里少许血丝。
温婉不想同他争吵,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说道:
“他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好吗?你喝了不少酒,躺在家好好休息,解酒药放在厨房上端左边第二层,我先上班去了。”
温婉轻轻一根一根掰开他抓她的手指,因为醉酒的缘故,韩一炫抓她的力气没有很大。
韩一炫一言不发,眯着眼睛看着她拿起地上的包和车钥匙,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礼盒上,礼盒装着沈观澜的黑色大衣。
自己女友怀里抱着其他男人的衣服,那个男人居然还是他最讨厌的沈观澜。韩一炫只觉得胸口那股烦躁妒火蹭蹭蹭往外冒,堵在嗓子眼无法释放,现在那股火直接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他用力钳住温婉的手腕,面带讥讽:
“又是餐厅聚餐,又是英雄救美,温婉,你和沈观澜只是朋友?只是合作方?你自己信吗?你自己要不要看看他英雄救美的照片啊,上了同城新闻热搜,看他多帅多有安全感啊。”
他昨夜与剧组人喝酒喝得正开心,小演员刷到一条同城新闻热搜,惊叫感叹热搜里的男人帅破天际,她一脸不值钱地撺掇领导找星探去街上挖那个帅哥进娱乐圈。
韩一炫好奇地看过小演员所说的素人帅哥,刚接过手机,看到温婉被沈观澜搂在怀里瞬间被气炸了。
他藏了四年多的女友第一次上热搜,不是因为他韩一炫的顶流影帝身份,而是因为沈观澜英雄救美完美展露的帅脸,气得他后槽牙差点咬碎。
他几次和沈观澜见面交锋,沈观澜表面上看着温润有礼、君子如玉,一双眼睛盛满了柔情,那小眼神儿即使看条狗都是深情款款,狗都要为他痴迷陷落。
但沈观澜绝非他外表上所展现的温润如玉,他回A市不倒半年,带着沈氏公司干倒了多少大公司,手段狠辣心计深沉,韩一炫用“衣冠禽兽”这个词形容他最贴切不过,他虽然很不想爽,但不得不承认沈观澜长相惊艳,颇具姿色。
韩一炫多年纵横娱乐圈名利场,他非常不喜欢沈观澜的原因之一是在他那里吃过闭门羹,更是因为他认为沈观澜这个人心思深沉颇有心机,在一堆成精的男人堆里绝对精上加精,他最讨厌这种心思弯弯绕绕、诡计多端的坏男人。
一不留神哪天就被这种人卖了,他韩一炫更喜欢与单纯简单的人呆在一块儿。
最重要的,韩一炫凭借身为多年男人的直觉,他认为沈观澜对温婉绝对抱有别样的坏心思。
每次沈观澜看向温婉的眼神极其不一般,韩一炫绝对不放心温婉与他见面接触,敢觊觎他韩一炫的女人,这是在找死。
温婉这样交际圈固定,性格简单的女人,万一哪天被沈观澜蓄意勾引,被欺负了还要傻呵呵地帮他数钱儿。
韩一炫忍受不了,温婉再呆蠢也只能呆蠢在自己身边,谁也不能把她勾走。
但现在不一样了,温婉几次三番背着他主动见沈观澜,她怎么可以对沈观澜那么上心?
她为了沈观澜一次次违逆他的命令,绝对不可以,韩一炫想。
温婉划过新闻,翻看至评论区,几万评论夸赞沈观澜帅气,几万评论直喊“好配呀”,她尴尬地放下韩一炫的手机,说:
“沈先生只是好意帮忙,我们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一炫,你……别多想了。”
随后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出门上班绝对迟到了,她得打个电话向领导说明上班迟到原因。
她拿起手机,韩一炫一把夺了过去,将手机高高举起,低头问她,口中呼出浓郁的醇香酒气:
“还说没关系,还说没关系!你想给沈观澜打电话是不是?你为什么非要和沈观澜见面,你为什么非要在沈观澜的事情上和我作对,为什么呀温婉,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能再乖一点,再顺从我一点,啊?”
温婉叹出一口气,说:“沈观澜是沈氏传媒的CEO,我和他未来难免会因为书改剧的合作有所交集。除此之外,他是婻婻的亲哥哥,我们私下也不可能百分百做到无接触,我会尽量和他避嫌,保证做到不单独见面,可以吗?”
她索性将话摊开来说,不愿再与韩一炫就沈观澜的事情继续争吵。
“不好!说到底你就是想见他!你是不是看上他的脸了,你当初不就是看上了我的脸,死皮赖脸地对我穷追不舍才做了我的女友位置!你打算再对沈观澜用这一套追上他,是不是!”
韩一炫用力扼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问,额头青筋隐约可见,眼神迷离朦胧。
“我没有,一炫,你喝醉了。”温婉被韩一炫的语气惊到,昂扬态度不到片刻便立刻松软下来。
“你就是有!除非,你发誓说你不许见他!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你别想出去银行上班,也别想去弄什么选角了,更别想出去见他……”韩一炫醉的糊涂厉害,说话声音发抖,眼神逐渐阴沉。
“我说了,我和他只是正常社交,你不应该干涉我的社交。”
温婉继续耐心解释,她心中已经不想再和醉酒的韩一炫交流,心累且毫无作用。
唯有忙碌的工作能够消解她在爱里的伤痛,唯有文字能够表达她心底的凄楚。
从前,韩一炫对她的工tຊ作与爱好不屑一顾,现在,不屑一顾的基础上增加言语威胁,他方才扬言试图逼迫她放弃工作与爱好。
脑子里一片心烦意乱,放在眼前的工作愣是被他再次打断,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工作。韩家少爷和白家千金对她的工作嗤之以鼻,在她眼里却极为珍贵难得。
“温婉,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三不原则被你吃进狗肚子了吗?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答应我的!”
“四年来我一直乖乖遵守三不原则。你不想官宣,我就默默地做你的地下女友;你不想被干涉,我安静地呆在你的后宫里,眼看着你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你不想负责,我就乖乖吃药不怀孩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温婉的声音越来越低,抬眸望着他,纯净的目光似乎能一眼将他看穿:
“我一直很乖,不遵守三不原则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