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裴凛。
沈芷意鼻头一酸,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王爷,请救救我妹妹。”她呜咽道。
裴凛抱着三妹妹的手猛地一紧,这语气……很熟悉。
玉娘在榻上时低泣时就是这样,又抗拒又委屈最后又认输。
“王爷,这儿还有一个小姑娘。”侍卫把二妹妹抱出来,低声说道:“她腿断了。”
沈芷意方才只顾着看三妹妹,听到这话,扭头就看向了二妹妹。她右腿已经断了,能看到森森白骨。
“小福,小福……”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二妹妹,眼泪流得更凶了。
“回府。”裴凛皱眉,把三妹妹给了侍卫,一手环起沈芷意的腰,把她放到了马背上。
这腰也熟悉,细软如柳。裴凛的呼吸顿时紧了紧,利落地上了马,胳膊紧紧地环上她的腰,一个用力,把她拽入了怀中。
很好,后颈处的香气也对!
真是让他意外,原来周玉娘是真的,沈芷意才是冒名顶替的那个。
一路疾驰,又回到了别院。
祁容临给两个小姑娘看完伤,上了药,仔细叮嘱了沈芷意一番,关好门去见裴凛。原本今天裴凛是让他去找沈芷意的,但中途又反悔了,他要亲自跑一趟。结果进了院子,一眼就发现了三姐妹被掳走的痕迹,寻着踪迹追出来,不想还真让他们撞上了伤痕累累的三姐妹。
“小的那个伤势很重,若能撑过这两天就好,若是不能……那就算神鬼来了,也无力回天。”祁容临低声说道。
裴凛负手站在窗口,听他说完,扭头看向了祁容临。
“沈芷意脸上是怎么回事?”
抱她下马时,他摸了她的脸,皮肤很粗糙,不像之前那般柔滑。
“患了疹子,一副药就能去除。”祁容临说道。
裴凛眸色沉了沉,视线回到了窗外。对面就是沈芷意住的厢房,她纤细的身影正好出现在窗前,捧起茶碗转身往榻前走。
秦归明的前未婚妻当了周玉娘的替身,做了他的通房。
三夜缠绵,把他勾得难以忘怀。
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接近他?
沈芷意守了一整晚,清晨才趴在榻边迷糊睡去。也没睡多久,又被一阵脚步声给惊醒了。之前伺候她的婢女捧着水盆进来,规矩地给她行了个礼。
“姑娘,去洗洗吧,水给你备好了。我来守着她们。”
沈芷意低眸看了看自己一身泥污血渍,轻轻点头:“谢谢。”
浴桶放在隔壁的厢房里,屏风上搭着给她的干净衣服,正是她之前住在这里时穿的。
她犹豫了一下,关好门窗,解了衣裙浸进水里。
水有点烫,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刻放松了一点点。其实她只在这个小院里住了不到十日而已,但这几日是家里出事之后,过得最放松的几天。除了裴凛会在榻上让她辛苦一点,其余人都还不错。与世隔绝,外面的风雨都浇不到她身上来。
可惜裴凛不是她的大树,她是这世间无依无靠的浮萍,还有两片小浮萍依靠着她。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沈芷意惶然抬头看去,裴凛披了一身晨曦之光,冷傲地站在门前。
“王爷,我在沐浴。”她慌了,赶紧提醒他。
但裴凛却直接走了进来。
“顾姑娘还知道害羞,爬上本王的榻时,怎么不知羞。”裴凛停在浴桶前,冷冷垂眸。
她的模样被清冷的白光笼着,紧紧缩着,像只惶恐的小兽。
沈芷意的脸飞快胀红。
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也难怪,裴凛一直聪睿,不然他爬不上这个位置。
“谁指使你的?”裴凛问道。
“没人,我只是要钱。”她小声道。
“多少。”裴凛嘴角抿了抿。
“一百两。”沈芷意声音更轻了。
“便宜。”裴凛冷嗤。
沈芷意躲在水里的双手立刻握成了拳,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底下。
“既然换都换了,你以后就留在院中伺候。”裴凛低声道。
“我和周家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找周家去。”沈芷意憋着气说道。
“她死了。”裴凛的手指探进水里,撩起水珠往沈芷意的脸上浇:“你已经收了银子,所以你得继续。”
周玉娘死了?
“是你杀了她?”沈芷意吓了一大跳,人又往水里缩了缩。果然,得罪他会死。
“欺骗本王,不该死吗?”裴凛反问。
沈芷意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这人是活阎王吧,怎么能说杀就杀?
“好自为之,没本王的话,不许踏出这个院子半步。你的两个妹妹,祁容临会带回去医治。”裴凛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要拿她们当人质?”沈芷意急了,一下就从水里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松手。”裴凛微侧了头,看向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裴凛每次掐住她的手腕时,都有种再大一点力气就会掐断的错觉。
其实她全身都软,裴凛很喜欢,所以把她带回来时,并不在意她是顶替周玉娘,更不在意她是罪臣之女。唯一在意的是,她与秦归明之间的关系。
对视片刻,沈芷意松开手,眼眶渐渐泛红。
“九王爷,高抬贵手。我没有要和秦归明交往的意思,我只想带着两个妹妹好好生活。我已经很努力避开你们了,你放过我们吧。”
“好好留下吧。”裴凛理了理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沈芷意双腿一软,跌回了浴桶,哗啦啦的,水声一阵乱响。
等她穿衣出来,两个妹妹已经被带走了。房间里重新点了熏香,驱散了药和血的气味,婢女给她端来了早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说吧。”她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
“姑娘,你和周姑娘怎么换的呀?后面来的那个玉娘,每天问我王爷喜欢什么,还把罐子里那五两银子拿走了。”婢女见她不作声,犹豫了一会,说道:“姑娘叫什么?”
沈芷意沉默了一会,轻轻摇头。罪臣之女,名字不能到处说。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榻上。长指挑开她的衣扣,解开她的罗裙,没一会,她身上的衣裙就被除去了。
她挣扎着睁了睁眼睛,却没能睁开。
“不要。”她推了推那只正去解她肚兜的手,呜咽了一声。
她不要再伺候他。
他每次都弄得她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