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怎么把栾竹这个大花扑棱蛾子的话当真了,他见着漂亮的花朵就扑过去,哪里会考虑什么陪伴、责任、情意。
……
数日过去,穗岁连着喝了许久的药,脾胃没有前几天那么痛了,身体也没有那么虚,一站起来就晕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府医也说可以渐渐地吃一些肉块了。
她的饭菜也好了起来,从最开始的清粥咸菜,到现在的肉包子肉饼,偶尔还能有一两块清甜可口的小糕点。
吃过早饭后,她拧了抹布擦着偏殿的门窗,清水阁的丫鬟澜萍忽而走了过来。
澜萍比较之前瘦了不少,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路一瘸一拐的,远远地走过来,穗岁差点没认出来。
“穗岁姐姐,萍儿是来tຊ给你道歉的。”
穗岁回头一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澜萍用这种夹着嗓子的声音和她说话,还有她那一脸诚恳的表情,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说着,澜萍就要往她的面前跪,穗岁一把扶住了她,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跪,院子里这么多人,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是在欺负人。
见澜萍不再坚持要跪了,穗岁才松开了手。
“这是我给你做的糕点,之前是我不懂事,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找姐姐的麻烦了,穗岁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澜萍一直举着那一盒子糕点,举的手都哆嗦了:“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穗岁气笑了,她这是在逼着她原谅她。
澜萍继续说道:“我也想明白了,我们都是在王府后院讨生活的人,与其争斗埋怨,不如相安无事地好好过日子。”
穗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就放在那儿吧。”
澜萍又说了好些话后才走,待人影消失不见后,香儿一脸喜色地走进了偏殿。
她打开一个糕点盒子放在了穗岁的面前:“你闻闻香不香!主子赏的点心!”
穗岁接过盒子,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嗯,好吃。”
香儿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个漂亮的盒子:“咦,这是谁送来的?盒子还怪好看的。”
“别动。”
穗岁捏起帕子拿着盒子,将那东西丢进了火盆里:“澜萍送过来的。”
香儿顿时变了脸色:“什么?!你可别被她骗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这个人绝对没安好心!她送来的东西千万不能吃!”
穗岁点点头,澜萍送过来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会吃的。二人坐在一起,吃着香儿带过来的点心。
……
又过了几日,娄缙要外出办事,穗岁在寝殿里和香儿、云瑶等丫鬟收拾偏殿内的器具。
澜萍冲里面招招手,示意穗岁出来。
“穗岁姐姐,世子妃说,让你去把这垫子放在世子外出的轿子里。”
穗岁知道江澧沅身边的人就算不是一肚子坏水儿,也绝对不会有好事找她,她推拒道:“还是姑娘去吧,我正在给世子整理床褥,擦桌子擦椅子,身上脏污的很,弄脏了这垫子可就不好了。”
澜萍继续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世子妃说让你去,我哪里敢过去放。”
“你跟在世子身边多年,更了解世子的习惯。若是垫子大了或是小了,随时和世子妃说,世子妃再拿去改。”
“而且,你也知道,世子妃现在不好和世子见面,经过上次的事情,世子很生气,世子妃也想通过这件事情缓和和世子的关系,你我都是做下人的,自然要盼着主子们和和美美的。”
穗岁依旧没有让步:“这垫子我瞧着大小正好,世子刚好要出去,马车就停在门口,妹妹直接去放就好。”
澜萍面露难色:“我也是听世子妃吩咐,穗岁姐姐就别为难我了,穗岁姐姐将这垫子放好,我也好回去复命。”
“哦,对了,顺便问问车夫,世子什么时候回来,世子妃好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穗岁看了一眼澜萍,明白自己若是不接这垫子,她会一直在这里纠缠她,而且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只好答应了。
原想着江澧沅会不会在这垫子上做手脚来陷害自己,可瞧着那垫子软绵厚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拿着垫子,仔仔细细地检查,先是细细地摸了一遍,上面并没有遗漏的针头或者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接着,她拿起垫子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也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出了王府的大门,将垫子放在马车里面,随口问车夫:“汪大哥,世子什么回来?世子妃要提前住准备饭菜。”
汪如波看了看日头:“我估摸着路上来回一个时辰,可世子要在酒楼待多久,小的也不知道。”
穗岁算了算时间,既然是去酒楼,那大概是不会回府上用饭了。
“好,我回去和世子妃说一声。”
娄缙出来的时候看到穗岁在和车夫说话,心下疑惑:她什么时候和马车车夫这么熟了?
王府原本的马车车夫因为家中有事回老家了,这汪如波是从车行调过来的,临时补上空缺,不算是王府的正经下人,干几天活儿给开几天的工钱,所以王府大部分的丫鬟奴婢和他并不熟识。
车夫见娄缙出来,忙搬下来垫脚的小凳子,掀开马车的帘子,扶着娄缙进去。
……
三日后,娄缙出去巡视河工铸造堤坝的进展,还没出城,就有王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追了出来。
“世子,不好了,府上出事了!世子妃无法决断,特请世子回府!”
娄缙听了那侍卫说了府上的事情,神情一变,让几个下属代替他去巡视,翻身上马赶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娄缙察觉到一丝异样,下人们都低着头不说话,面露惶恐之色。
江澧沅带了很多人将凌云院团团围住,她一见到娄缙走进来,立刻迎了上来:“世子,有人胆大妄为,竟然敢在王府偷情苟且!”
一脚踹开偏殿的门,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要往床上扑,床上躺着的正是穗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