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州面色不变,只那双黑眸更加幽暗了,他薄唇轻扯,声音冷讽:“草率?”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千家唯一的千金千穗,在场各位,有谁觉得我娶她不妥当?”
千穗?
二叔三叔面色皆有些变化,千家如今易主换人,大换血的干干净净。
千乘风的意外失踪,就算只剩下千穗这一个独苗,也传闻被丢到国外好几年了!
怎么就回来了!
就是因为千乘风的多插手,害他计划失败!
现在在看到千穗,谢二叔眸底掠过一抹狠辣,当年千乘风的账,如今他要一笔一笔算到千穗的头上!
当年大哥和千乘风来往频繁,现在谢明州倒是个精明的人,婚姻对象选的都是千穗!
他们谢家就跟千家过不去了是吧?
千家真是他们的公敌!
谢家聚会一年难得几次,能凑在一起都是难上加难的事,谢老爷子不是看不出来这两家的怨气不满。
他呛了呛声:“明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你们一个个闹得那么不愉快,阮阮也回国了,想让别人看咱们谢家的笑话是不是!”
谢二夫人旁边的女孩终于坐不住了:“爷爷,您现在要求越来越低了,堂哥就算结婚,那也得是名正言顺的,如今的千家早就不是千家人掌管了,等到以后京都谁还记得千家?堂哥不要雪珍,反而娶一个落没的千穗,岂不是给咱们谢家蒙羞!”
千穗一直沉默寡言,但此刻,听到这女孩的话,她微微收敛目光,眸内沾上刺骨的冰凉。
但下一秒,千穗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攥的更紧了。
她抬眸看去,谢明州仍旧面色不变,只那双眼睛凝结冷意,布满冰霜。
谢老爷子脸上愠色十足:“胡闹,今天你们过来,我也只是通知你们明州该成婚了,不是你们一个个在这里拒绝抨击别人,千穗值不值得,也不是从你们嘴中说出的!”
“我看你们一个个活了那么大,除了长了年纪,什么都没长!你们先把自己的婚姻捋明白了再说!”
谢老爷子意有所指,谢三叔被说的面色一白,最近他家闹离婚的事可闹得全程沸沸扬扬,到现在谢三叔都没有解释明白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那个模特是哪来的!
“爸,我们也是为了明州好,既然明州是谢氏的继承人,就不能马虎,当年大哥的婚姻还不是你全权做主,大哥那么喜欢的女孩都能被你给拒之门外……”
谢二叔故意拱着火,故意戳着谢明州心中的伤疤。
谢母就是郁郁寡欢死掉的,只因为谢父的心中没有她,一直有着另一个女人作为白月光!
谢明州亲眼看到谢母自杀身亡,在心里留下了不少的创伤。
但同样的,谢二叔也在点醒着谢明州,人想要坐到高位,可就必须要牺牲失去一些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的千穗终于开了口:“我有信心做好明州的妻子,二叔三叔的关心我已经收到了,但有句话,我觉得二叔说的不对。”
“千家如今的确是被小人给蚕食,但不代表,千家的人就彻底落寞,我有信心重新夺回千家,明州自然也有信心,稳稳的坐在谢家掌权人的位置。”
“我呢,嫁给明州,做好我妻子的位置,再给他生个大胖儿子,延续香火,爷爷就会很开心,对吧?”
千穗早就习惯了尔虞我诈,今晚跟着谢明州来到老宅一看,才发现,原来这群破家族都一回事。
都一样的虚伪奸诈,都一样的让人作呕恶心。
一地鸡毛,啥也不是。
但千穗向来不走正道,更别说被pua了。
她微笑的朝谢老爷子眨巴着眼睛,谢老爷子看着千穗愈发满意,这么灵俏的女孩,要是真跟明州结了婚,那还是他们明州捡到宝了呢!
“穗穗说的对,你们要是婚后真生了个大胖小子,咱们谢家那可是双喜临门!”
一旁的江阮身子微微颤抖着,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攥紧成拳。
她回国来见明州哥哥,不是想看明州哥结婚的。
可她怎么就来晚了一步!
不然明州哥哥也不会牵起别人的手!
千穗主动挽上谢明州的胳膊,笑得人畜无害:“谢谢二叔三叔的关心了,我和明州婚后日子一定会过的很好,绝对是京都的模范夫妻的,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听到这话,谢明州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既然带她回了老宅,作为未来的谢家夫人,千穗谢明州今晚只能在老宅住下了。
千穗来到谢明州的主卧,谢明州后脚刚要进去,身后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叫住了他。
“明州哥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谢明州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薄凉。
千穗回头看了看,江阮站在他们身后不远,杏眸涟漪,眼眶泛红。
看起来像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花。
但那眼里对谢明州的爱意可是丝毫都不掩藏啊。
千穗十分自然的撒开了谢明州的手,挑了挑眉,示意着,先解决掉你的情债再说。
谢明州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同样眼神回视着千穗,我的情债?
千穗毫不畏惧的与谢明州四目相对,丝毫不躲避谢明州的目光。
对视就对视。
看看谁眼睛大!
江阮此刻的样子快要碎掉了:“明州哥哥,以前你帮我移植骨髓,让我重回健康,我想,我现在回国,我们应该有单独说话的情分吧,千穗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对明州哥哥的感情,很单纯的……”
千穗笑了,她向来直来直往,“江阮?”
“你放心,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的,我丝毫不担心谢明州会出轨。”
“更何况,男人多的是,对吧?”
千穗眨了眨眼睛,竟让江阮脸色更加难堪,不甘心的攥紧手指。
千穗脸上的自信更是刺痛了江阮的眼睛,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现在在别人那里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江阮强忍着眼泪,咬着唇没有说话。
千穗自如的进了主卧,谢明州脸色早就黑如锅底。
明明是互相有所需求的感情,谢明州却觉得自己好像真要先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