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总面积非常大,超过一个篮球场,也许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处角落里坐落着两间相连的瓦房。
张大春这不光有他,还有两个小年轻帮他做事,他还有个老婆也住这里。
“你们俩出去买一只猪脚再买一瓶白酒!”
菜上饭桌,菜肴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江春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肉菜,不禁垂涎三尺。他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蹄肉,放入口中,那香醇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让人陶醉。
张大春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来,江春兄弟,咱们干一杯!”江春笑着点头,端起酒杯与张大春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白酒的辛辣和烈度在他的口腔中散开,让他感到一阵刺激,却又觉得无比畅快。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两个小青年由于是废品站的雇佣工,根本放不开手脚吃,反而一直看着张大春老婆的脸色,想夹一块肉可又怕被她数落。
没人和江春抢肉,那江春丝毫不客气,大半个猪蹄都是江春吃掉的,他满嘴流油,吃得油光满面。
张大春老婆连连翻白眼,可大春则一直给脸色,她这才没发作。江春也是装作没看见。
张大春拿起碟子,花生米一个劲儿地往碗里倒。
“啧”,张大春老婆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要倒太多!
张大春不理她,又拿来一瓶白酒,“别光吃菜,咱哥俩有缘再喝一个!”
江春嘴里全是猪蹄的咸香,拿起碗又吃了一嘴花生米,这时候正要喝点东西。
他拿起张大春递过来的碗,咕噜一口下去,随后差点没喷出来。
江春看了一眼酒瓶子,好家伙,六十五度的白酒!
尼玛的,这是汽油呢还是酒啊!
张大春连忙又倒了一杯水,亲自服侍。一桌子菜被江春干了个七七八八,他连着吃了三大碗白米饭,现在身体热腾腾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太饱了。”
江春打了个饱嗝,连打出的嗝都是猪蹄的味道,他躺在椅子上,摸着肚皮,吹着张大春家的电风扇。
张大春见江春吃饱喝足,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下他就该跟自己好好做笔交易了吧。
“小兄弟啊,实不相瞒,你今天五十块买的那个炉子,能不能卖给我?八百块钱!”
江春也不藏着掖着,他知道这家伙是真心喜欢,对他的这顿饭也是热情招待,于是坦诚地说道:
“实不相瞒,这炉子可不是什么西贝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说完他将那炉子拿了出来,稳稳地捧在了手心。
张大春听后,激动地看着炉子,“我玩古玩也有七八年了,这个自然略知一二,我看铜香炉有三点。一看造型,二看铜质,三看炉工。我看这炉子铜质被包浆覆盖,不好判断,但他的造型很像明代的宣德炉!”
大春心想要这真是宣德炉那可一定得跟江春分一杯羹,而他先前说是“货真价实的宝贝”,更加让大春激动了。
江春见他过于兴奋,故意放慢了语速:
“正宗宣德炉流传至今乃是凤毛麟角。宣德炉除了铜之外,还有金、银等贵重材料加入,因此炉质特别细腻,呈暗紫色或黑褐色。在制作过程中,宣德炉需要经过十二炼,使得炉质更加纯细,如婴儿肌肤一般。”
“而清代的仿造品,由于大清皇帝的独特审美,原本古朴造型的炉子早就变得精致起来,特别是炉耳,多有一些兽面铺首装饰,并且带有满族特色,而此炉仍保留了古朴的特征。”
“没有加入过多贵重金银,但却遵循了明代本朝的风格,一般人大致会判断这炉子乃是民国时期铸造!”
江春悠悠开口,有理有据,张大春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以后还忍不住开始鼓掌。旁边那两个小年轻听到江春自信的发言,居然也忍不住点头称赞。
张大春道,“这么说,这只炉子是不是正宗宣德炉,而是民国仿造的?”
江春见他没完全明白,又说道:“当然不是正宗的,不然怎么会在地摊上贱卖?”
“不过虽然这炉子造型古朴,不像清代仿制的风格,但谁说清代就没有古朴的炉子了?”
江春干脆将炉子放在张大春手上让他好好瞧瞧摸摸,“这炉子有两层包浆,油污包浆之下是粗黑的另一层包浆。而上手则分量较轻,说明铜质不够精纯,自然可以排除是民国工业的精铜。”
“再还有就是你说的第三点,看炉工。一般宣德炉都是铸造款,而这款明显是人工款识。民国饱受帝国主义摧残,以及外族侵略,刻款空有其表而毫无力气。而清中期国力依旧强盛,天朝之国,刻款往往雄健有力,韵味盎然。所以,最后可以判断这炉子其实是清中期仿造的宣德炉!”
江春说得洋洋洒洒,最后又补充道:“所以大春,这炉子八百块钱是不可能卖给你的。”
张大春听完江春的话,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双手捧着那炉子,翻来覆去地看,心中满是惊叹。两个小年轻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那铜炉。
“江兄弟,你真是厉害!”张大春由衷地赞叹道,“我之前只以为你是个啥都不懂的门外汉,没想到你对古玩的了解这么深!”
江春微微一笑,一伸手就拿过铜炉,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张大春看到这一幕也不生气,他拽住江春胳膊不放,“小兄弟,你绝对是古玩圈内人吧!实不相瞒,我也爱古董,了解了六七年,可也做了六七年的门外汉,始终入不了门。我收藏了好些自以为值钱的宝贝,你帮我看看如何?”
江春没法拒绝,他吃了人家一顿饭,喝了酒,还让他装了起来,心情倍儿爽,怎么能忍心拒绝?
见江春同意,张大春先打发了两个小年轻,随后从一个全是灰尘的角落里用力拉出一个行李箱,拍掉上面堆积的灰尘,弄得他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