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口鼻一同呼吸，只觉得从鼻腔到腹部所有被氧气经过的地方，都在发烫，割伤般地疼痛。
脑袋也极度缺氧，不得不大口呼吸，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可当她迈出第一步时，便情不自禁脚一软，便要跪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靠着我。”
许暖愣了半秒，抬头看向卫琢。
他的脸也涨得通红，汗珠从额前滴落，可扶她的力度不曾有过一丝减弱。
许暖浑身像是被电流穿过了一般，只一瞬，心便酥软了下来。
“谢谢。”她低下头，闷声说道。
而对面的陆言祈，明明是赢家，可看见这一幕，心里却没半分欣喜。
“言祈，走吧。”宋穗仪推了推他，见他没动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暖那边，心里不由地也长出了点惶恐来。
手下劲不由得也加大了些许：“走吧，别看了。输家有什么可看的？”
陆言祈这才反应过来，铁青着一张脸，收好拍子后，一句话没说，便走向了更衣室。
剩宋穗仪一个人在身后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头。
第一轮积分赛结束，许暖和卫琢以六比七的成绩输给了陆言祈和宋穗仪。
许暖在浴室随意清理了一下后，拿起包便出了更衣室。
低头给卫琢发去了消息：“我好了，在哪等你？”
卫琢很快回了消息：“我就在大门口，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
许暖抿了抿唇。
这还是第一次她打完比赛之后，是男搭档来等她，而不是她来等男搭档。
这人呐，还真是有区别。
许暖不想过多评判自己的前男友，只是当她走过走廊，在尽头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心口还是会微微一震。
这是陆言祈第一次在女更衣室门口等她。
却是她决心放手之后。
许暖低下头，不想多说什么，本打算绕过他离开，却在和他擦肩而过时，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没退赛？”
陆言祈的第一句，便是质问。
许暖停了脚步，直率地说道：“没有，我没有‘还没比，就先认输’的习惯，既然已经报了名，那我就会一直打下去。”
陆言祈无端焦躁，脑中浮现刚才赛场上，许暖和那陌生男人之间默契的氛围，更是无比地烦躁。
“和一个刚认识的男搭档打比赛，只要多输几局，你的世界排名就会掉下去。”
他说了口是心非的话。
却直接被许暖打断，她拧着眉说道：“他不是刚认识的人。”
陆言祈一顿。
许暖平静地回道：“他叫卫琢，是我第一任男搭档，陪我打过七八年的比赛。”
陆言祈霎时间，嗓子眼一阵堵塞。
脑袋也空白了一瞬，随即紧接着说道：“可你们也这么多年没配合了，要是输了……”
许暖实在反感他动不动就说“输了，输了”，好像输了就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陆言祈，我不介意输。”
她目光澄澈，却又带着她一贯的韧性：“我更怕不战而败，或者没法进步，一直故步自封。”
“那，才是我最恐惧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