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狂风卷雪,疯了似的拍打着窗户。
谭卓渊正在床榻边陪着徐瑾萱,心口忽地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
他下意识轻轻走到门边,打开门,但门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谢思葶。
突然,拐角处匆匆奔来一个小药童,急切喊着:“谭神医,有人在瞻天楼跳楼了,血流了一地,气息微弱,情况非常严重。”
“现在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有你才有希望保住那姑娘的命了。”
谭卓渊听完,出于济世救人的本心,立马就跟药童朝外走,可就在这时——
一旁熟睡的徐瑾萱突然睁开眼,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往自己脖颈扎,发疯大叫:“卓渊!你不许走!”
男人吓得停住脚步:“瑾萱,你冷静一点,把它放下……”
谭卓渊握紧双拳站在原地,两边都是命,都需要自己救。
但那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徐瑾萱……
片刻后,他回到床边,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徐瑾萱这才把发簪扔了,随后她欢喜抱紧谭卓渊:“卓渊,你好温柔,我好喜欢。”
她疯疯癫癫说着,可躲在谭卓渊怀里的眼,却清醒又得意。
等到明天婚礼一办,谭卓渊就永远是她的了。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谭卓渊都不能离开,必须一直陪着她。
……
谭卓渊守着徐瑾萱,睡得并不踏实,做了个噩梦。
梦中,谢思葶浑身鲜血淋漓站在床边,怨恨看着他。
“思葶?”5
他慌张奔上前,可谢思葶却怦然一下化成血雾——
“思葶!”
谭卓渊大喊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病床边站着穿着婚服的徐瑾萱,她阴沉的脸色在谭卓渊睁眼时,立马变得娇羞:“卓渊,我好看吗?”
谭卓渊揉着眉心,看着徐瑾萱穿着的婚服,正是谢思葶的那一件。
徐瑾萱比思葶瘦,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并不好看。
但他还是点头,随后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快到时辰了,我们去正堂吧。”
尽快把仪式过完,等徐瑾萱如愿了,他就能去找思葶。
徐瑾萱没错过谭卓渊眼里的敷衍,眸子中划过不甘,但她很快又调节好情绪,面带惹人怜爱的笑意。
“那我们快出发吧。”
反正谭卓渊很快就是她的了。
就算他现在念着谢思葶又怎么样,等成了亲,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厌恶谢思葶,就像谢家人厌烦谢思葶那样……
……
不久,侯府正堂,成亲礼现场。
谭卓渊带着徐瑾萱抵达,看着不断进入侯府,满满当当人群时,噩梦带来的那种不安也更加明显。
他蹙眉问:“不是说了只是一场假成亲礼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徐瑾萱心头一紧,急忙拉着他胳膊解释:“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假成亲礼,过来凑凑热闹,沾点喜气。”
跟来的谢母,神色尴尬地咳了咳:“是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假的成亲礼而已。”
但谭卓渊的紧张感没有消失,他看向四周,找了两圈,都没见到谢思葶。
谢父和谢真在招待宾客,他们像是没有察觉少了人。
“思葶呢?”
心头的不安又高了一阵。
却听谢母不耐烦抱怨:“别提她,气量那么小,都说了要给妹妹治病,她还不体谅,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这话,谭卓渊从前也听了很多次。
之前他也觉得,谢思葶需要大度一点,可今天听着,却总觉得奇怪。
这时,谭卓渊遇上了在太医院供职的好友,来人一脸怪异看着他:“谭卓渊,昨晚三公主派药童喊你去救人,你为什么没去?”
谭卓渊愣住,她不知道小药童是三公主派来的。
而且三公主一向不爱管闲事,和思葶绝交之后,更是从来不和他们,不和侯府扯上关系,昨天怎么……
心头那莫名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捏着眉心,强行压下不安:“昨晚有事忙。”
好友沉默了两秒,随后叹息一声:“你那么爱谢思葶……真希望你不要后悔。”
谭卓渊心里猛地又莫名一紧:“什么后悔?思葶她……”
“铛——”
婚礼的喜锣准时响起,谭卓渊被催促:“有什么话晚点再说,你是新郎官,别误了吉时。”
一旁的谢母,很快就把徐瑾萱的手塞到他手里,手刚碰上,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哄闹。
所有人看过去,侯府众人不满骂道:“今天可是侯府嫁女儿的日子,什么人敢在婚礼上闹腾!”
话落,一队禁军冷脸踏了进来,将整个侯府里外围住。
一身素白的三公主径直走到谭卓渊、徐瑾萱,谢家人面前:“家里死人了,还有心思举办婚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谭卓渊面容惶恐,下意识松开徐瑾萱的手:“你说什么?谁死了?”
他忽地想起好友欲言又止的话,双手发颤。
接着,就听三公主冷酷甩出一句:“根据谢思葶临死留下的绝笔血书,本宫怀疑是你们害死了她,来人,把谭卓渊和侯府众人都给本宫押去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