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夸张地模仿他的口气,以示抗议。币
傅言晟的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这女子,真是粗俗至极。”
凌茉回对此却不以为然,她撇了撇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怎么着?男人们可以流连于烟花柳巷寻求刺激,我们女人安安静静看本书,就成了罪过?这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的公平?”
傅言晟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压抑住胸中翻涌的烦躁,冷声喝斥:“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抹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心中的波澜再度被撩动,令他不禁有些动摇。
最终,傅言晟选择了退步,他松开紧握的双拳,背过身去,语气冷漠而决绝:“罢了,你走吧。记住,今后晚上不要再擅自闯入我的书房。”
凌茉回听闻此言,心中反而升起一丝窃喜,她小心翼翼地将心爱的书本揣入怀中,脚步轻快地离开书房,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回到百灵轩,凌茉回急不可耐地一头栽进柔软的床榻,点亮床头的油灯,准备在这静谧的夜晚,独享这份阅读的乐趣。币
她全神贯注,沉浸在字里行间,直至深夜,那盏孤灯依然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唤醒了沉睡的万物,却唯独唤不醒沉浸在梦境中的凌茉回。
两位贴身侍女轮番呼唤,可无论她们如何叫唤,凌茉回始终纹丝不动,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梦境。
墨棋满腹狐疑地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小姐,转头向墨画抱怨道:“小姐昨晚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真让人头疼。”
墨画轻笑着摇摇头,一副早已洞悉一切的模样:“还能做什么?肯定是熬夜看闲书了。昨晚值夜的丫鬟告诉我,小姐房间的灯光直到后半夜才熄灭,想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墨棋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地追问:“什么闲书?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连咱们小姐都舍不得放下,我也想瞧瞧。”
墨画瞥了她一眼,故作严肃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好奇心不要太重。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随便看的。”币
她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促狭,显然也被凌茉回的行为所逗乐。
“你看过没?”墨棋的眼眸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她紧盯着墨画,那副急切的模样仿佛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偷偷攒下不少私房钱才买到的。”墨画压低声音,眉眼间满是自豪。
“说起来,咱们家小姐还真是开明得很呢。你看外面那些个假正经的读书人,成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背地里逛窑子的频率,恐怕比寻常人还要频繁得多。哪像咱们小姐,虽说是闺阁女子,却敢于打破世俗束缚,醉心于这些闲书之中,实在是难得。”
墨棋听罢,心中暗自钦佩,同时也升起一股强烈的阅读欲望。
她默默在心底许下诺言,待到手头宽裕些,定要买一本同样的书来读,亲自感受其中的魅力。币
而这一切,凌茉回全然不知。
殊不知,她熬夜读书之事已在丫鬟们中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她们私下里纷纷议论,各自盘算着如何效仿小姐,攒钱购买同一本闲书。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凌茉回的婆婆张氏,那位平日里严肃端庄的大家主母,竟也悄无声息地购入了两本同样的书籍。
或许,在那严谨外表之下,张氏亦有着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这日,傅言晟原计划前往自家庄子巡视,然而天公却不作美,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顷刻间洒落下来,打湿了门前石板路,也打乱了他的行程。
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将计划搁置,静待雨过天晴。
临近午时,天空终于放晴,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向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币
凌茉回坐在廊下,手中捏着一把瓜子,一边悠然磕着。
“小姐,夫人请您去餐厅一同用午膳,今日姑爷正好在家,夫人特地吩咐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菜肴。”墨画走过来,恭敬地禀报。
凌茉回知道,张氏此举无非是为了早日抱得孙子,总是想尽办法撮合她与傅言晟。
但此刻的凌茉回,一想到要与傅言晟同桌共餐,便感到一阵莫名的抵触,胃中似有波澜翻涌,实难忍受。
尽管如此,凌茉回还是强忍不适,起身朝餐厅走去。
她明白,这是身为儿媳必须履行的礼数,哪怕心中再如何排斥,表面功夫总要做好。
当凌茉回步入餐厅时,只见张氏正与傅言晟交谈,而傅言晟的面色却异常阴沉,显然正为某事烦恼。币
凌茉回暗自思忖,近来她一直安守庭院,未曾与外界有过交集,料想这烦心事与自己并无关联。
然而,就在凌茉回刚在席位上坐定,傅言晟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凌茉回,又是你的杰作。”
此话一出,凌茉回顿时如坠云雾,满脸困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傅言晟眉头紧皱,似乎对说出接下来的话颇感尴尬:“就是你那什么……女将军独宠小娇夫……”
他说到此处,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光是提及书名都让他觉得难以启齿,面颊微红。
凌茉回闻言,更是满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中暗想,难道就不能正常提及书名吗?币
这般遮遮掩掩,岂不是让她颜面无存?
“你知道府上的丫鬟们现在人手一本吗?”傅言晟面色铁青,目光锐利如箭,直指对面坐着的妻子凌茉回。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愠怒与严厉,仿佛每一字都掷地有声,震得空气都微微颤动,“简直是败坏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