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鸾双敬酒:“既如此,将军同我可就说定了?”
将军哈哈大笑:“不过一个顺天府衙门,小事一桩!你等着我的诚意。”
“届时,也让本将军看看你的诚意!”
“一言为定!”姚鸾双一饮而尽。
庆儿,等着!为娘定救你出来!
***
“你可真是糊涂!”
“自你入门,我儿难道什么时候亏待了你?”
“你竟当街将那青楼女子送进衙门,是要让满城看我们关内侯府的笑话不成?”
暮色四合,老夫人从报国寺回来,就连忙让人召了谢氏过去朝安堂。
纪虹在一旁阴阳怪气:“我的娘,这哪里只是侯府脸面的事。朝廷严禁官员狎妓,若是让吏部查到了,明弟的四品官职丢了也未可知。”
“你听听,连你没识几个字的姑姐都明白的道理,你号称才女,连这其中的关节都没想明白?”
纪虹脸色一顿,亲娘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我难得出个门,你竟如此不安分,就出去给我们家惹来祸事?”
“前头姚公子入狱的事,咱们都还没有理清楚,眼下又要添事端……”
换作从前,谢冰凝哪里敢有半分违逆。
现下她只是淡淡道:“母亲这话好没道理!那人是个骗子还是个惯偷,若不将她查办,指不定往后还要偷走我们家多少宝物。”
“这偷吃的用的事小,若是继续往侯爷的头上栽赃,侯爷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母亲刚回来,这是听了谁的闲言碎语,问都不问便出声指责?”
老夫人同女儿对了对眼神,面色愈发不悦,心口气得生疼。
“您不知道,我这一盘查,才发现嫁妆私库里,丢的东西可不止是一样两样,竟有大半!”
“咱们家,怕是进了不止一只贼……”
“若是贼人将那些嫁妆物什转送给京中各处的花魁、舞娘、琵琶手什么的,到时候侯爷别说是没了官职,怕是咱们这块侯府的门匾都留不得了。”
老夫人眯着眼,咬着牙:“你既知道紧要,又何必把事情闹大!私下解决不好吗?现在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再议论我儿寻娼!你身为他的妻子,就光彩吗?”
“母亲这话说得!是侯爷自己要去的青楼,又不是我拿着刀子架在侯爷脖子上让他去的?”
“他尚且不觉得不光彩,我何必替他背负!”
“眼下嫁妆丢失事大。母亲知道,我家中三位兄弟皆不曾娶妻,定国公府金银几乎都在儿媳身上。”
“若是被他们知道,那些宝物流落在外,少不得要将这件事追查下去……”
谢氏居然开始拿娘家的权势压她!
老夫人早就知道她惹不起谢家,不是吗?
纪虹看着母亲面色铁青出来打圆场:“弟媳妇,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今日去报国寺求签的情况如何?”
“这堂堂报国寺就是灵验,出的上上签,解签的说了,选谁都是极好的,还看了日子……说这事越快越好!”
谢冰凝看向大姑姐,眉眼不辨喜怒:“是吗?签文如何,让我看看……”
“哎哟,放哪里去了?瞧我这一高兴,东西放哪了都不知道……”
老夫人出声:“有什么好看的?你难道还不信我们不成?”
“今日家贼、外贼齐出,儿媳一下还真不知道该信谁了……”
老夫人被反驳得直捂着胸口,呼吸都重了几分。
“大姑姐,查贼的事要紧。过继一事,回头等你的签文拿来,再议吧!”谢冰凝起身。
纪虹眼睁睁看着谢氏离去:“娘!这谢氏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根本不想过继我的孩子!”
“好了,一张签文而已你都搞不定吗?嫁妆的事真查出来,她以后还能让你再进侯府的门吗?”
“娘你话什么意思?有嫁妆私库钥匙的人可不是我,怎么也算不到我的头上吧?”
“你、你……给老娘滚!”
纪虹给老母亲甩了脸色,也走了。
***
当夜,关内侯府别样平静。
似是山雨欲来。
纪再秋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被领进东院后边的小花园,抬眼看见前头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喜道:“三舅!”
“娘亲说你要来,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不会……”
“不会来了?你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谢不言手中一把簇新的弯弓,靠近外甥女,“听说你弓射不俗,看看喜不喜欢?”
纪再秋接过,试试了手感:“正合适!我很喜欢!”之前她用的弓,不是太重就是太轻,很是影响她的准头。
谢不言再次夺过弯弓:“想从三舅手里收礼物,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二人就在小花园里头打了起来,大多是谢不言在给纪再秋喂招。
纪宝宝隔空看戏,一边还忍不住指点。
【三舅这一身武艺,刚硬坚挺,真难为他在外头要装出弱不禁风、活脱脱软脚虾的模样。】
【演技确实也是不大好……难怪娘亲让三舅抹黑做贼般过来……】
谢不言和纪再秋两人打斗的身影都差点一斜。
谢冰凝无奈让人在这个时候给小女儿添一碗羊奶,好哄她去睡觉。
纪宝宝咕咚咕咚、香喷喷喝着奶,还不忘继续。
【三舅的路子太硬,不太适合三姐姐。】
【三姐姐的手又稳又准,眼神也好,最是适合神射手的位置。】
【不过入门当然还是要自家三舅最好啦……】
话音一落,谢不言立刻结束了对外甥女试探,直接让纪再秋蹲起了马步。
这一夜……过去了。
次日,纪再秋浑身酸疼压根起不来床。
谢冰凝狠了狠慈母的心,仍是让丫鬟将她扶了起来:“谭嬷嬷的课,你不能落下。”
纪再秋闭着眼,心中明白:“娘亲,我眯过梳洗打扮,出门就会醒的。”
这时,朝安堂的人来了,说是贼已经抓住了。
谢冰凝同小女儿慢慢用了早膳,过去的时候,便见张妈妈被五花大绑,跪在堂下。
果然是推了这一位出来。
老夫人眼眸深深:“她是你带来的陪房!这几年也在我身边尽心伺候,我日日都离不得她。谁知手脚竟如此不干净……”
“她已经同我承认,儿媳你的嫁妆都是她偷出去变卖的。”
“想来其中一件落到了那青楼女子的手中,如此总算可还我儿清白!”
“这是你的人,便交由你处置吧!”
张妈妈跪地求饶:“夫人,老奴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您宽恕……”
“欺主恶仆!我如何敢再留!不过那贼人柳绵绵,可是你同她有所勾结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