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温颜就醒了,她睡得很不踏实,一闭眼就总想起二宝被掳走的画面。
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起床,一开门却看见昨日救下的那少年正在院子里练拳。若不是温颜清楚他的伤口绝对不会那么快好,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伤患。
少年收拳,对她道谢:“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清淮日后定当重谢!”
温颜微微笑道:“你也救了二宝……我可以就叫你清淮吗?”
“自然。”
“那你也别叫我夫人,就叫我温姨就行了。”温颜又问,“吃食上可有什么忌口?”
“没有忌口。”
温颜点点头进了厨房,最近空间里新收了一批毛豆,今日先拿出来一斤炒了。
绿油油的毛豆长得饱满莹润,差不多都有指甲盖那么大,嫩生生的。
锅里宽油,倒入剥好的毛豆,小火炸到熟透。盛出毛豆,放入蒜瓣辣椒炒香,再和毛豆一起炒。不多时,香味便从厨房里弥漫开,周边的房屋传来脚步声。
这么香!谁能睡得着!
除了粥,温颜还在粥里放了五个小土豆,当作主食一起煮熟,给几个小孩换换口味。
只不过是一盘菜而已,能有多香?清淮是嗤之以鼻的,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过,这个温姨做的饭确实香。
清淮坐在桌子旁,夹了一颗毛豆放在嘴中。豆香味和蒜香味十分巧妙地融合在舌尖,越嚼越香。
清淮眼睛亮了又亮,速度比饭桌上的谁都快。
万萱都要着急得哭了,她人小,会拿筷子但是夹得不快。
温颜看出来了,拿着勺子给她挖了满满一勺,“吃吧。”
万和推了推自己的碗,表示自己也要。
温颜也给他来了一勺。
最终一大盘毛豆光盘,结束了今天的第一餐。
清淮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居然跟一群小孩儿抢饭吃。
洗碗的工作一向都是交给几个孩子,而温延古最近身体好得差不多,晨起便非要打扫庭院锻炼锻炼自己。
屋子里就剩下温颜和清淮,她心中有个主意还得听听清淮的意见,“原本是招惹了大伯家,我想要去雇个护院。但是你在这里住下,我能保证我们一家不说出去,却不能保证雇佣的人品行如何。”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在温家养伤的这段时间就负责保护我们一家,我会对外称你是我们家的亲戚。大表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武力值并不算太高,就算你受伤,也足以保护我们。”
温颜停顿了一会儿,柔柔地笑道:“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另想办法。你是二宝的救命恩人,一定会让你养好伤再走。”
这不是什么大事,清淮见多了要钱要权的,这么朴实的请求还是第一次见。他正要满口答应,犹豫了一下道:“我……我养好伤之后,还能来吃饭吗?”
温颜忍俊不禁道:“当然可以。”果然还是个小孩儿。
光是假称可不行,温颜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给他拿了温父年轻时候的衣服给他,甚至还有两个小补丁,脸也画得灰扑扑的,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是村里土生土长的。被万夏青看见之后一顿笑话,但是眨眼就被清淮打翻在地。
但是万夏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崇拜地看着他:“再来一次!”
打到最后,直接喊他“师父”,让她传授她武林秘籍。
温颜看了会儿他们打闹,回屋背上背篓准备去市集。刚出门,就碰见拿着一堆工具过来的牛翠花。
“温姐!”
“你怎么来了?”温颜困惑,这才第二日,总不能衣服已经都做好了。
见她要出门,牛翠花急忙跑过来,“我是来给你们量尺寸的,昨日本就想来,在家量了会儿布的尺寸,天色有点晚了,就没过来打扰。”
哦对,温颜真是忙忘记了。尺寸还没量,怎么做衣服!
于是又带着她去给全家一个个量过去,一顿倒腾下来,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等尺寸量好,温颜拉着牛翠花道:“刚好我今天要去买点丝棉,你对这个清楚,大概买个多少比较合适?”
“棉花吗?”牛翠花有点惊讶,结结巴巴地道,“棉花现在好像是五百文一斤,要是做六件衣服,最起码得要十斤棉花才行。”
这么贵!
温颜想了想自己的钱袋子,只有几百文了!
如果加上温父给的十两保底钱,倒是足够了,但是这是父亲给的保底钱呢。
见温颜有些犯难,牛翠花继续说:“要不直接买点旧棉絮,也可以用,或者是麻絮……”
温颜点点头,“好,等我去市场上再看看。”
她这么说,牛翠花也没有相信她真能拿出钱买这么多的棉花,告辞回去做衣服了。为了让她安心裁衣,最近她连家务都不用做,就只需要把这个做好。
天色还早,温颜打算步行去镇子上,脚程快点的话,去镇子上只需要半个时辰。
眼下都已经快农历十月份,左三层右三层的衣服也御不了多少寒气。棉花还是得买,加上之前一直想买个鸡崽回来养养,一直都没来得及。
每次从河下镇的城墙经过,想要去集市上,就必然会经过一家十分有名的医馆——仲景堂。
河下镇算得上是附近最富庶的地方,往前数十年,是岳家一家独大,而万家是最近十年才起来的家族。现在河下镇基本上八九成的商铺都在岳家和万家手里捏着,所有独立的商贩全都得好生伺候。
唯独仲景堂,有两位老御医坐镇,不管哪家来都得态度恭恭敬敬的。
不过仲景堂里的大夫医术也是顶尖儿,不然也不会让人心服口服。
温颜将人参放在背篓里,踏入仲景堂,对那抓药的年轻大夫问道:“你们这里收药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