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驶进滨海别墅区,停在了142号房。
宋彤皖借着脱头盔的功夫,擦去眼角泪痕。
好在傅信然沉浸在带她出逃的刺激中,并未发现她哭过。
少年自顾自地安排着:“你先在这儿凑合住两天,日常用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等护照下来我就带你走……”
听他絮絮叨叨,宋彤皖心口愈发淤堵。
她顿住脚步,打断了少年的话:“傅信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到底是谁?”
宋彤皖向来不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好。壹扌合家獨γ
而傅信然闻言,眉梢挂上无奈。
他沉沉叹气:“宋彤皖,你怎么还没想起来,你小时候救过我。”
她小时候救过傅信然?
宋彤皖眸带疑惑,仔细打量着他。
脑中,恍惚闪过傅信然灰头土脸,倔强望着她的模样。
宋彤皖心头一颤。
她还想再问,傅信然就又戴上了头盔。
他跨坐在机车上,朝着宋彤皖潇洒一扬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宋彤皖,等我回来就带你去法国看巴葛蒂尔公园的玫瑰!”
不等宋彤皖回应,他就骑着机车疾驰而去。
宋彤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右腿有些发痛,才跛着脚进了别墅。
旋即,她瞳孔轻颤。
简约大气的房间里,贴满了五颜六色地便利贴。
她手腕发抖,揭下贴在餐桌粉色的那张。
入目,是傅信然张牙舞爪的字迹:「宋彤皖,记得按时吃饭,小心桌角。」
周围纸片纷纷扬扬,写满了叮嘱跟提醒。
她就这样,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傅信然接连几天都没回来,而她除去右腿膝盖会时不时发痛外,没什么大碍。
直到这日,她被活活痛醒。
窗外阳光明媚,宋彤皖后背满是冷汗。
她缓步挪到厨房,取出药箱里的止痛片吃下,靠在料理台边等药效发作。
客厅里电视没关,正播放着早间娱乐新闻。
宋彤皖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忽地,电视里女主持声音变得有些夸张。
“据悉,傅氏集团总裁傅江迟,于7月8日跟长跑七年的初恋女友举办了浪漫订婚宴,好事已定……”
宋彤皖抓着水杯的手,倏地一抖。
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水打湿了她的裤腿。
宋彤皖回过神来,慌忙弯下身去捡。
她已决心放下,可听旁人提起还是会难过。
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拾起,宋彤皖正起身,面前骤然投下一片阴影。
她身形僵住,寒意漫上四肢百骸。
这股熟悉的威压感……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傅江迟阴鸷的眼神。
男人站在落地窗后,按灭了显示着GPS定位的手机,声音冰冷到极致:
“宋彤皖,你胆子够大。”
“啊——!”
宋彤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傅江迟……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惊惧如潮水涌来,宋彤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
她脑袋里,只剩下快逃这一个念头。
宋彤皖手脚并用地跑到客厅,她抓起茶桌上的手机,刚拨通傅信然电话,电视画面忽地一闪。
娱乐新闻变成社会新闻,女主持面无表情地播报。
“下面穿插一条特讯,傅氏集团负责人傅信然,涉嫌金融诈骗,已于今日在黎城抓获……”
荧幕上,傅信然穿着橙色审讯服。
他面容疲累,再无之前肆意张扬。
宋彤皖的呼吸,陡然停滞。
耳边所有声响,都化作嗡鸣。
宋彤皖脑中发白,怔怔望向庭院中的傅江迟:“是你干的?”
她不信,傅信然会做出金融诈骗这种事。
而傅江迟脸色阴郁,并未答话。
悲愤冲昏了宋彤皖的头脑,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跌撞着傅江迟冲去。
一声怦然巨响,落地窗被宋彤皖直直撞破!
她不顾身上血痕,踉跄着站在傅江迟面前,厉声质问:“傅江迟,是不是你!”
傅江迟望着她,眸色幽深。
他薄唇启合,声音低哑到了极致:“是。”